[同人] Fate/AnotherStory〈7〉

看板TypeMoon作者 (~文~)時間15年前 (2010/04/10 14:38), 編輯推噓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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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川家的窗邊望出去,所能看到的最高建築物應該是廣播電台。要想找另外一樣能 吸引目光停駐的景觀,大概只剩下自入秋後,葉子就逐漸化成金黃色,隨後脫落的行道樹 了。 月白町的街上不存在什麼奇偉雄壯的建築物。鎮上以平房為主,偶爾才有幾棟像是政 府機關這種比周遭建築高上一個頭的設施穿插在其中。 單以住宅區而論,三層樓以上的建築通常只有靠山邊的高級住宅區才會出現,靠海的 區域也有一兩棟三、四層樓的洋風別墅。 那兩者都不是窗邊的真倉注視的目標。 體型肥胖的男子──前川真倉回過頭,小小的雙眼盯著閣樓中背窗的另一頭,隱沒在 陰暗角落的那端。 「……喂!只能一直在這裡,哪裡都不能去嗎?」 「我主啊,請忍耐到這場愚昧的戰爭結束。」 「電話呢?上網也不行嗎?」 「對,我主啊……請忍耐到這場愚昧的戰爭結束。」 與之對話的,是從閣樓陰影處發出的乾瘦聲音。 主人正如聲音,落在真倉眼底的形象既瘦且弱,皺紋猶如密佈平原的道道深谷,歲月 之痕侵占這人的臉,徹底為老人綴上最後一分老邁的形象。 可是那份不尋常的存在感,清晰的將擁有人形的他跟人類間劃下決定性的界線。Caste r──以行使接近魔法的魔術,用「神秘」當武器的職等,那才是這位老人的真面目。當天 夜裡做到漂亮援助攻擊,幫助Berserker擊退Rider的,也是這位老人。 「我主,若覺戰爭一事索然無味,為何參戰呢?」 「這還用說嗎?」 真倉不耐的皺起眉頭,抱怨似地說: 「那不是可以實現世界上所有願望的許願機嗎?這種遊戲價值比起過完無聊的人生還 要好上幾千倍呢……喂,西老頭你不也是這樣才回應聖杯召喚的嗎?想實現所有的願望對 吧?」 被稱作西老頭的Caster不怎麼在意這不符合自己身份的稱謂。 然後Caster沉默了一下。皺紋重重相疊,Caster不說話時彷彿整個人都已石化僵直, 連呼吸會有的輕微起伏都難以辨別,與死屍無異。 「我主與吾人,同是重慾之人唷──」 「世界上有誰不是這樣?全部都是,塞滿全地球的都是啦!」 「看法頗為憤世嫉俗……如此,我主既是自願參戰,又怎會乏味?」 「不行嗎?」 真倉持續著牢騷抱怨的語調: 「到現在才打過一次而已,一次!我們不是擁有強大的砲火嗎?但是後來一個人都沒 出現……變成你說的什麼情報戰的局勢了;我最討厭玩推理或找情資的遊戲,這樣有意見 嗎?」 「不如何。我主以為如此,那便如此。」 「……哼。我知道,我全部都知道──你,瞧不起我對吧?只不過是被叫出來的使魔 擁有魔術師的地位,只不過是我把策略交給你擬定而已,想讓地位爬到我頭上嗎?」 Caster低著頭,那姿勢從方才到現在都沒轉變過。 低垂的白眉掩蓋住老人的雙眼,使真倉無法看穿Caster腦裡到底在打什麼主意。那份 沉靜,彷彿其主的怒火怎麼都無關己身一樣。 可惡,一句話都不回應,想讓我跟笨蛋一樣嗎…… 真倉一咬牙,強忍著怒意轉變話鋒: 「反、反正你瞧不起我這個沒有才能的傢伙,那情報戰你就全權負責……對,就是這 樣,你是『 Caster的Servant』嘛……哼,肚子餓了,我要到廚房去。」 Caster神態依舊,靜靜地看著Master踏著沉重步伐往樓梯移動。 「對了,我主。」 「幹什麼?」 「有人……正監視著我們的宅邸。切記,不要對外連絡。」 「吵死了,知道知道啦──不能上網禁止電話對吧?只能收看電視……我會忍耐到戰 爭結束啦!」 怒氣勃發步下階梯Master的回應好像讓Caster很高興,乾枯的嘴唇略微上揚。 待在剩下一人的空蕩閣樓,Caster喃喃自語道: 「那,就全部交給吾人去做囉,我主啊……」 「那老頭,哪裡能了解的了!」 就像把憤怒發洩在食慾上一樣,青年狠狠地兩三口解決掉手上的麵包。 「這世界的傢伙,統統都是一個樣……」 前川真倉出生在這個極東地帶,有在修習魔術的「前川」的分家。 分家出生的他本姓前原,是屬於前川家魔術血緣薄弱、魔術迴路即將乾枯的一支。 即使向前追溯三代,也找不到其中的誰還記得閒置屋內密室裡那些奇形器具的使用方 式。當然,更遑論感受魔力、繪畫陣圖追求神祕這種事,是這樣一個遺忘在黑船突破鎖國 時期前就跟荷蘭人秘密接觸、研究魔道,有著光榮歷史的沒落家族。 真倉這個人,理當就此被埋在平凡的社會和人群裡,一輩子再也接觸不到有關於魔術 的知識,當個被本家所摒棄的普通青年。 十二歲那年,是真倉命運的轉捩點。 素未謀面的男人自稱「叔叔」,造訪前原家。 那時,真倉才知道,原來媽媽跟外面情夫鬧翻的事情被本家人關注,在真倉不知道的 某處,事情鬧得滿城風雨而不可收拾:前原家僅有的一塊土地給了外頭的男人作抵押,在 對方捲款逃逸的狀況下,連同宅邸,即將面臨查封拍賣的命運。 即使是在散漫而沒有嚴謹規制的分家,把事情鬧到這種程度,還是會引來本家長輩的 關切。 對本家那群注重家族禮儀和規制的人們來說,這是一種會連帶侮辱到本家的重大罪行 ;於是自然而然地做出了處置──本家派人前往前原家,帶走、並且領養了前原靜子和前 夫所生下的兒子,也就是真倉,另外也切斷前原和前川間往後的所有連繫。 從此真倉擁有了這麼一個得以讓他『驕傲』的姓氏。 可是,所謂的前川家長輩和前川家,也早已因為某些原因而家道中落。 原家主病逝、沒有其餘長輩的現在,當家的家主是由自稱叔叔的景柳擔任。就是景柳 自己也有種種苦衷而維持未娶之身,沒留下繼承這個家的子嗣。 搬到本家後,對真倉而言最值慶幸的事情之一絕對是叔父對他一點偏見都沒有,將之 視若己出。另外,應該說是在普通家庭生活十二年,因而平常人的所具備的一切現代用品 知識都有這點吧? 但是,就跟前原家的所有人相仿,來自前原的血脈對魔術的全部都表達絕對無法再復 原,被淡化到不可能修復的模樣。除去物理方面的精煉稍稍可行,其餘動用到魔力的基礎 練習成績樣樣都慘痛的足以讓合格魔術師哭出來的地步。 叔叔景柳對這點倒一點都不以為意。他常常在結束訓練後的工房裡鼓勵著姪子,「你 的身上流的是前川家光榮的血統,是被萬中無一,被特選上的人種」。 「和別人不同」就是真倉的驕傲! 沒想到,上了中學以後,應當是被選上者的真倉,卻在課業、體育等「平民」的競爭 裡,處處被打壓。 怎麼努力成績就都在中後段,體育更是慘不忍睹。真倉天生肥胖,做運動或絕食都瘦 不下來反而還持續增胖的體型,漂亮的在體育成績單上反應出一條鮮紅軌跡。 可恨,不只可惡而已,不用恨就不能詮釋這一切。你們這些凡夫俗子哪能了解…… 沒有錯呀,前川家是受天之寵召的一家,「前川」是代表「貴族」的姓。 事實畢竟是事實,不是那麼容易推翻的了的。 整理叔叔的遺物時,真倉無意間打開了被灰塵埋沒床下的破敗皮箱。 撬開銅釦,裡面堆放著數本泛黃破舊的魔術筆記。不知是命運使然,或是因果驅使, 因為先天因素而對魔道興趣缺缺的真倉,居然翻到了夢幻的一頁。 記載在日本這塊土地上發生的,六十年一次的大戰爭。泛黃的紙張記載了戰爭的壯闊 ,被破敗封皮包裹的書頁如實寫下召喚細則。結束殺戮戰爭的獎賞,就是可以實現任何願 望的聖杯。 雖然時間上最近的一場戰爭早就過去了。但是前川真倉從此不能自己,陷入聖杯戰爭 的幻想。 每個月兩次,他都拿著石蠟在閣樓上繪畫著召喚陣,藉由祝詞訴說著祈求。 在這段時間裡,遺產也逐漸轉換,以高檔電腦、遊戲機跟影音設備的形式進駐只剩最 後一支血脈的前川大宅,占地的笨重魔術用具統統丟掉。 這是屈服於現實的墮落。 這樣子看來,體型肥胖的男子嚴格說起來,和「魔術師」已經是脫鉤的關係了。 被同班同學與周遭的人排擠、每個月兩次的詠唱、詠唱儀式時間以外,就是一面妒忌 世界一面享受遊戲機帶來的聲光效果,要是沒有意外,就會持續到他生命終結為止。 然而,Caster在這最關鍵的時刻,作為分水嶺般的出現了。 該夜,伴隨異象,身居行使魔術之魔術師職等的老人插入肥胖青年的生命裡。 這絕對是最大的幸運,老天給他最大也可能是最後的憐憫。所以,只要有機會,真倉 就連些許的疑惑都不會產生。 ……嘿嘿,許願機爭奪戰的入場票簽,正被我緊緊握著呢。 吞下口中嚼的碎爛的麵包,真倉猛地想起身上還有三道令咒。 「不管怎樣,主導權還是在我手中的嘛。」 月白町為什麼出現聖杯,前川真倉不了解,也不想了解。 得到聖杯之後,變成魔術師之王……乾脆放棄魔道,變成沒人敢瞧不起的大富翁…… 不,如果「許願機」屬實的話,呼呼……就更乾脆點成為世界之王吧。 在窗邊,真倉所凝望、所想的是,當世界屈居腳下時,「這個討人厭的町要怎麼處理 」的問題。 付出什麼代價,把這片土地的掌控權送給魔鬼都好,我一定要把這世界踏在腳下…… 一邊這樣想著,真倉狠狠地咬下三明治的一角,雖然味道普通,可是現下的感覺真是 痛快無比。 ◇ 白皙的手指上密布與之不相稱的斑駁傷痕。 流轉子自父母逝後,缺乏了家族裡面授家傳,魔術學習時的障礙不同一般可比擬。為 了打破困境,只能以高密度的練習,用更多的經驗來克服障礙。雖然每次都有好好治療, 但這雙手還是忠實地用傷痕「記錄」了水月流轉子為了成為擁有真材實料的魔術師,當中 所付出的努力。 這雙手所撫摸的,是件看似皮草加工製成的雪地外套。 流轉子參考父親水月葉遙的筆記,揉合所學,從國中開始研製魔術師的對敵兵器── 也就是禮裝,為了施行魔術迎擊敵手所準備的魔道工具。 這件雪地外套就是最初,同時也是最後的結晶。製作期間不只是對外套本體的加工, 也包括對素體加工素材的篩選,甚至深入到筆記裡「編輯」,把無法適合、被自己操作的 術式在不影響大體架構的狀態下刪除,寫上合適自己的術式之後反覆實驗。 撫摸著皮草細柔的觸感,陣陣思潮浮現。 爸爸會想到,我把留下的筆記做成了這種東西,照樣踏上對貝廉奇復仇的道路嗎? 「你離開前,說過的那些話,我已經放到一邊了……」 流轉子抱緊外套。 「成功率可能很低吧……可是,不做的話,這些年來的努力,就白費了。」 就像嬰兒渴求父母的體溫,把雪地外套緊緊擁入懷中。 爸、媽…… 這時,門上傳來一陣不緩不急的敲擊聲。 「是我,監督。可以進去嗎?」 「……進來吧,門沒鎖。」 流轉子放下外套,把情緒調整出應有的緊繃度。 掛著一派輕鬆的笑臉,文雙手插入口袋,就像第一次遇上時一點都不帶有正經感的樣 子。「外出服?如果今天也是去逛百貨公司我不能奉陪。今天我要檢視一次帶來禮裝的運 作流暢度。」 「今天是正事,別把我當成了只會逛百貨公司的人嘛──」 監督笑笑,說: 「Caster的根據地知道了。是那個『前川』家。」 「欸?」 「很訝異吧?那裡我一開始也認為不可能。做為一個血緣乾枯,而且和魔術協會脫節 的人,很難想像對吧?雖然水月家是沒有告知地主就進來的家系,但是從原本這塊靈地的 負責人前川家居然無法察覺你們設置工房的情形看來,魔術的造詣僅限於此而已。」 流轉子點頭。 「可是,還是召喚了對吧……」 「沒錯。這點請視為意外吧,我也在不久前才發覺。」 這是話術;「不久」會賦予聽者一種「剛才我才……」的假象。假使對一般人,文還 會加上魔術的暗示效果,可是對象是對暗示抵抗力高強的魔術師時,配合魔術使用反而畫 蛇添足,只會引人疑竇而已。 扣除Berserker和Lancer召喚地點和根據地不同的這兩個從者外,Caster與Archer在監 督的調查範圍中,早已加派人手監控。而被調查出根據地的Berserker之Master,現在他的 根據地附近也已經撥出一筆人馬加緊監視。 這些只需要監督一個人知道就好,對幕後運籌帷幄的「大將」而言,底下的棋子知道 太多反而不好行事。 同時,也是為了隱藏Saber的Master身分不明、鑄劍師貝廉奇有無參戰無法知曉的訊息 。 流轉子似乎沒發現話術的玄機,順著文的話頭,問道: 「那就是當天戰場上援助攻擊的……?」 「嗯,差不多可以確定吧。」 文心不在焉的答道。 「對了,Assassin在嗎?」 「不,今天早上他自動提出了偵查戰場的要求,已經離開一段時間了,如果回來的話 我會察覺到……要對他吩咐每天晚上巡查的變更?」 「嘿,太勤快了吧,你自己注意一下那個Assassin。」 「嗯?」 「他的說話方式很彆扭,那個『敝人』的語調聽起來不像常常用該語調進行對話,說 不定召喚到了麻煩的人物呢。」 「你也聽出來了?」 流轉子驚訝道。 「不奇怪──我是監督喔。」 「……可是,我也很信任那傢伙。」 「哦?」 「就像監督你說的,他不是一般的Assassin。不是看到他高明的潛行能力,我也不認 為這麼耀眼的男人是在暗地裡盜取目標性命的陰暗傢伙。」 「耀眼?」 「沒什麼,鑄劍師的事情怎麼樣?有新消息了嗎?」 流轉子不願讓監督知道當天百貨公司上,自己未成熟的失態模樣,隨即換了話題。 文也不繼續追究,應著提問的問題回答: 「召喚了Saber啊。」 「什麼?」 「我說Saber,劍之座的英靈。」 提及Saber一詞時,文皺了皺眉。這引起了流轉子的注意。 「Sa…ber……」 「嗯,七職等之一的劍之座,難道我在當初沒跟你說過嗎?」 「那不是重點,說到Saber時的那個反應是怎麼回事?很難纏嗎?劍之座的英靈。」 「這個嘛──」 文掩蓋住話題誘導成功的些許欣喜,故作認真地延續話題: 「Saber在所有的Servant裡,是屬於能力最平均、最優秀的職等,同是也為居於三騎 士的行列之內……當然,大概不會比那個Rider還弱。我這樣說,你懂嗎?」 不出文的預料,流轉子表情顯得躁動: 「什麼意思?」 「這個嘛──」 「不要用『這個嘛──』來搪塞。這是說,你們誘使貝廉奇參戰,卻讓他抽到最強的 王牌的意思嗎?喂,說清楚啊!」 不爆發則已,終於可以信任Servant的流轉子依舊難忍突然間龐大化的壓力。揪住監督 休閒衫的領口喝問。 這反應正是文所想要的。 流轉子完全沒發現自己一直在被誤導狀態下。事實上,監督根本沒有提到是「誰」召 喚了劍之座的Servant,激動下的流轉子正如預期被話術所左右。 「先別這麼心急嘛。報告啊,你都還沒把報告聽完呢。」 「抱歉,我太著急了……」 文拍拍抓皺的襯衫,說: 「可惜,貝廉奇的行蹤目前無法掌握,這幾天內如果大家都待在根據地,貝廉奇就沒 有跟任何人交鋒的機會,動用幕後部屬搜尋行蹤就是最好的時機。」 「那,如果發生戰鬥呢?」 「用Assassin追蹤。」 文把眼睛瞇成一線,望著牆壁。 「水月小姊,要注意啊……每次提到貝廉奇時,你很容易就會失去判斷力。聽從我的 指揮召喚Assassin,放棄強大的Servant,不就是為了偵查戰情嗎?」 「我──」 「別急著辯解。深呼吸,冷靜一下恢復理智吧。」 「嗯……」 「如何?思考恢復到跟當天大樓上一樣犀利了嗎?」 「大概吧。」 少女魔術師撿起方才衝動時甩到地上的雪地外套,仔細折好,放回床上。和裝載水月 家中專用媒介的金屬盒並排。 看著一臉悠哉的文,流轉子湧起某種衝動。 「既然你是監督,我有事想問你。」 「嗯?」 「──貝廉奇,他是怎樣的魔術師?」 「這……」 監督遲疑一會,似乎是在猶豫該不該講。 流轉子沒有繼續追問,她只是靜靜望向監督──說了,流轉子會細心的記下來當作情 報;不說,也沒有關係,只是戰爭往原本就該發展的地方發展下去而已。 「……對貝廉奇,我所知道的其實只有報告資料寫的程度而已。」 半晌,文說了這麼一句話。又想了一下,才接下去: 「比起第一天去你那裡,給你的資料,我手頭上的資料沒有太大不同。」 「沒騙人吧?你可是監督啊……」 文搖頭,示意事實真的如此。 這次不是故意作戲。在時鐘塔裡,文就嘗試要求過貝廉奇的資料了,結果就像現在表 現出來的一樣──資料只比可以核發給水月家負責行動的魔術師的廣泛性資料,還要廣上 那麼一丁點而已。 「監督呢,也有弄不到的東西吧?」 看著流轉子存疑的眼神,監督露出苦澀的笑容。 ◇ 石田慶之就跟一般不是升學班的國中男孩子一樣。 他熱衷運動──由其是籃球,每天在社團活動結束後還會在籃球場多待一段時間才拖 著被汗水浸濕的衣服回家,洗澡之後書碰也不碰就上床睡覺。是這樣的男孩子。 很符合一般人心中的國中生印象,閃爍著健康和活力的光芒。 此外,最近傳出田徑社打算破例招收正值國二的慶之入社培育成校隊的消息。慶之本 人的意見很看得開,由於田徑社的訓練時間和籃球社錯開,只要接到正式邀請的話,他就 打算同時填寫田徑社的入社申請書。課業部分可以由那優異的體育成績彌補,以後進入專 門的體育學校培訓倒也是不錯的選擇。 然而,國二少年的心裡,最近總是忐忑不安的。 因為有個經常可以在下午操場上看見的倩影,在幾天前突然失去蹤影。 雖然一次都沒交談過,但透過先前偷偷瞄過制服上的班級號碼,慶之倒也知道對方就 讀的學校跟班級。對動腦跟記憶沒興趣的少年能夠長期記在腦裡的東西,自然對少年本人 具有非凡的意義。 ──比如說,仰慕感或愛意。 由於學生制服不標明姓名,慶之就私下叫她「學姊」。 原本他不是這麼心細的人,即使班上同學突然消失幾天也不會多在意,可是昨夜町內 突遭恐怖份子攻擊的新聞使所有人──包括慶之的神經都緊繃到最高點。 「喂,石田。」 ……如果學姊捲入那場爆炸裡怎麼辦? 「喂!石田!」 「教練,叫我嗎?」 「……太過散漫囉,石田。嘿,你在想最近交的女朋友嗎?國中生這方面煩惱不少吧 ?」 「我哪來女朋友……只是,嗯……感冒吧?」 「別以為有沒有感冒幹了十年老師的我看不出來。給我加緊練習!練習!」 「嗯……」 ──嘛,女朋友啊。 不知道學姊到底怎麼了。 擔心就像萌芽的植物一樣。念頭一生出來很快的成長茁壯,盤據了少年的心。看出田 徑隊未來主力的心不在焉,指導教練便乾脆提早解散因為恐怖份子事件而心情浮動的隊伍 練習。 回家之後趴在床上發呆的少年其實很清楚,只要去「學姊」的班上打聽一下,一定可 以問出些什麼來。 做了又尷尬又丟臉,無論如何又都不想去做看看。 學姊也會知道吧?會認為我是怪人、跟蹤狂還是怪胎呢? 到底該怎麼辦呀── 一想起來,胃就跟被人重重打了一拳再握住一樣,包括第二天的作業、田徑隊的訓練 ,全部、什麼都不重要了。 「──啊啊,怎麼辦,沒有誰有其他的辦法可以幫幫我嗎?」 青春少年的苦惱,終究沒人能伸出援手。 第二天的午休時間,一道身影熟練地翻越海景附屬中等部和高等部的隔牆。 校園並不禁止兩個學程間的學生來往,只不過石田是翹掉了校長每每說起理論來就滔 滔不決的午集會,理虧在先的情況下不敢直接從通行門進入。 「呼…呼……」 其實不需要著急。 假設「學姊」今天有到學校來,那早一分鐘或晚一分鐘詢問都沒有差別。要確認的只 是對方是不是有來上學,只要這樣,就可以安定心裡忐忑的感覺。 可惡,那些我都知道啊!但是腿就是、停不下來的嘛!蠢死了!蠢死了 一邊自言自語,慶之迅速衝過二樓、三樓,他才放慢速度。從制服上看到的班級號碼 是四樓,班級數是……三,找到了,三年級的三班。 打響午休鐘後超過十分鐘,教室裡的學生稀稀落落,少部分沒有去合作社購買午餐, 自行攜帶便當的同學圍繞成一個個聚落,其中大多是女孩子組成。 太好了,這樣正好適合觀察「學姊」是不是正在教室裡。 放慢腳步,少年悄悄探頭觀望。 「姆……」 「同學,你來找誰嗎?」 從背後傳來的聲音使慶之嚇了一跳,隨即反應過來。 穿著高等部的制服,是個長髮披肩的女孩子。 「啊啊,不好意思,是找……」 找誰呢?不知道名字就找到班上來,現在要是「學姊」出現的話,一定會尷尬的從四 樓跳下去。 「請問,是找哪位呢?」 高等部的女生笑容可掬,但輕聲的問候反而使少年難堪,他的膝蓋不自覺地有些顫抖 。 「我……我找的是位學姊,留短髮,但名字……名字我不知道……」 「哦?」 「班上短髮的女孩子很多呢,你要找的是誰?」 被這麼一問,就算「學姊」不在,慶之現在也恨不得想找個洞鑽進去。 可既然都來到這裡,慶之硬著頭皮也想得到答案: 「大概是這樣短髮的學姊,她的頭髮這裡有點翹……然後…然後……體型大概是這樣 的,對了,學姊常常會到綜合操場跑步。」 女孩子不在意少年笨拙的手腳比劃,親切回應道: 「這樣說的話,會在綜合操場跑步的,我想只有水月同學吧。」 「……水月學姊?」 「對,她跑步的習慣很有名呢。可是,她好幾天沒來學校囉──從恐怖攻擊事件之前 ──對了,那之前就已經請假了呢。」 「是嗎……」 慶之覺得肚子像挨了一拳一樣難受。 沒得知是否安好等近況消息,只知道姓是根本沒用的。想著,臉色隨著難看起來。 「你很累吧?額頭跟制服都濕透囉,需不需要手帕?」 「不、不用了……我還要回去買便當。」 慌亂的拒絕了她笑容可掬親切的問候,慶之神色尷尬地從原路逃竄離開。 直到停下來,慶之才意識到頭髮與制服都被汗水浸濕。 「──你沒事吧,小慶?」 「沒有。」 「臉色很差啊,不舒服乾脆下午請假吧?」 慶之「嗯」的應了一聲,趴回桌上;憂鬱的少年一點胃口都沒有,耀眼陽光下隨風搖 曳的深色樹影和枝葉摩擦的聲響,無論哪種都使他覺得心煩。 下午,少年依照同班好友的話用身體不適為理由早退了。 推開家門,空蕩蕩的客廳和一雙鞋子都沒有的玄關迎接歸來的主人。 老爸跟老媽又不在家啦…… 慶之低聲發著牢騷。 「如果說是為了過更好的生活,不是達到目的了嗎……」 這棟房子,是慶之剛上國中那年買的。 那時候家人還都會聚在一起,每天晚上和諧的吃著媽媽做的晚餐。 可是呢,到現在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老爸老媽都超過九點才回家,連手做的晚餐也 被微波食品或是被一紙「對不起,今晚請小慶自己去買晚餐」的留言,以及壓在其上的鈔 票取代。 幸福,並不是只有金錢跟物質吧?只是想要讓家裡過著更好的生活的話,雙雙升上主 管的父母更加努力工作的行為根本本末倒置了。 打開電視,新聞版面依然和前幾天一樣,重複播放著相同的新聞。 「欸──還是這個,沒有其他節目了嗎?」 螢光幕上「小鎮遭到恐怖份子襲擊」的特大標題占據了全部綜藝節目與新聞台的空間 。受訪的警察單位表示,這是由把此處當根據地的反政府組織幹部儲備的武器發生問題而 引起的突發性公安意外,其中,新聞畫面也公佈了警方調查出的「潛藏在民宅裡的恐怖份 子」的名單。 「──欸?」 慶之在跑馬燈字體裡,意外地找到了熟識的同學父親名稱。 「……佐佐木?原來那傢伙的老爸是幹反政府組織的啊,喂喂這太誇張了吧?」 突然閃現的驚訝之情維持不了幾秒,惆悵的情緒很快再次占據少年纖細的內心。 爆炸意外裡,被捲入的人到底…… 「水月…學姊……」 ──假如今天順便問了學姊的住處就好了。 想法剛出現,立刻被少年否定數十次,滿面通紅的扔進記憶的垃圾桶裡。 「可惡!做到去班上問就是極限了啦!混帳!問人家地址這種事情哪做的到啊!」 拳頭重重地搥打桌面,使疊放在上面的桌墊為之震動。 可是……還有些什麼,一定得去做。 一直覺得,只要肯去做的話,沒有什麼做不到的事情。課業可以一夜間讀到及格,跑 步只要肯努力的話,連田徑隊都已經發出邀請證明實力。 為什麼現在這麼焦躁的原因,慶之一清二楚。 一切全都是因為,這是種無法插手的事。 就算學姊的同學說了學姊在爆炸案前就請假的消息,也不能證明學姊沒有捲入事件吧 ? 恐怖份子的襲擊、被捲入爆炸的死傷者、失蹤人口的協尋,以上都是警察的工作,區 區國中生可以扮演的角色一個都沒有──即使掛念著的女孩子被捲入也一樣。 「我該……怎麼做才好呢?水月學姊……」 少年默默地掩面,癱軟在沙發上。 ◇ 真倉顫抖著走在路上,厚厚鏡片後的小眼睛瞇成一線。 那日的戰鬥之後,月白町在隔天進入戒嚴。 大量進駐此地的警方不只成立專門處理小組,更頒布宵禁令,臨海小鎮夜間八時的街 道本來就鮮少人煙,現在更是有如空城。 雖然Caster說已經施下了萬無一失的保護措施,等到實際走在不知道潛藏多少敵人的 黑暗裡,他還是不自覺的感到陣陣恐怖,即使他可以說是造就這濃厚恐怖的始作俑者之一 ── 「……可惡,那老頭。」 感覺到寒冷的氣溫,直倉縮了縮脖子,把手插入口袋禦寒。 「哪有在這時候叫人出門的啊……這氣溫,可惡,電視說今晚是入冬前最冷的一天欸 !」 夜間十一點。 「警察進駐」只是一種幌子。為了讓聖杯戰爭持續下去,協會從中斡旋的結果,使得 月白町的街上多了散發危險紅光的旋轉警示燈,實際在道路上執勤的警察人數也只約略等 於原本町內所有警署的總人數而已。 倒是架設不斷重複旋轉的警示燈之後,本來冷清的月白町多了一分詭譎的熱鬧。 唯一真正警戒越來越嚴密的地方,只有月白町的對外交通──港口、駛離月白町的連 外道路,這裡確實派駐了不少警力執行攔檢。前川自然不知道,這是協會在背後運籌帷幄 ,為了揪出某人祭出的策略。 相比下,深夜還能在月白町內行動自如,一次都沒被盤查的前川真倉,十足突顯了町 內戒備只是表面功夫的事實。 不過,真倉腦子裡根本沒裝過那些東西。在腦漿和大腦裡跟旋轉燈一樣不斷重複的, 是剛才有溫暖電暖爐的家裡。 戒嚴的真夜裡,青年拖著臃腫體態在路上移動。 繞過了戶政事務所、漁會跟長長的倉庫街之後,前川真倉才到達他──或是Caster希 望他代步一趟的目的地。 想著「從沒想過可以走這麼遠的路,回去會不會少兩公斤啊……」這類不著邊際的東 西,真倉舉起拳頭,急促地敲擊眼前的門板。 「有人在嗎?喂喂──」 門框鑲嵌在一塊四方體上。 四方體底下連結著載有發動機、螺旋槳、油箱的底板結構。 沒錯,目前真倉舉拳敲打著的是一艘遊艇上的門。 停靠港口的白色私人遊艇是Berserker的Master哈亞梅伯因應在陌生土地上戰爭所買 來「改造」的根據地,周圍佈下的結界使一般人會下意識的迴避,也設立了至少四種陌生 人靠近遊艇時就立即排除的警戒魔術。 沒有外來的幫助,只是前川真倉一個人當然進不來。 論起魔術的結構,哈亞梅伯的技術不管段位或設置,對Caster而言都比班門弄斧還不 如。Caster甚至不需要攻破結界和術的中心,憑指導就讓真倉在警戒的夾縫中平安無事踏 上甲板。 「西老頭,沒人在啊!」 「不會的,我主。他只是在考慮著該怎麼應付麻煩的來客吧。」 懸浮在真倉臉旁的青色火球令人詫異地發出Caster老邁的嗓聲,並平淡的說道: 「不知道何方來路的小子隨意侵入結界和警戒區,又感受不到可觀的魔力,也沒有 Servant相隨跟來。結論是,看起來既非協會,也不能馬上判定是否是Master的人物,所 以正在躊躇是不是該命令手邊的從者殺掉你……是吧?Berserker的Master。」 「好分析。」 粗厚沉重的聲音。 就在門的另外一面, 門發出「喀答」聲,哈亞梅伯就快頂到天花板的身軀聳立真倉面前。 沒有讓Servant現形是因為即使有危險,這都在Berserker的援護範圍,況且,在自己 根據地裡占有優勢是魔術師間的常識。 在根據地裡抱持領主般的威嚴,更是魔術師的氣度。 這點梅德森‧哈亞梅伯表現完美。 他雙手抱胸,雙眼炯炯有神,高高在上的睥睨著不速之客。 「報上名字,小子。」 「我……」 真倉當然沒有足以應付壓迫感的歷練,語氣當下就侷促起來。 就在這時── 「對Caster的Master無禮,這是魔術師的表現嗎?」 青色火球迸發光芒,火焰中赫然可見Caster的臉龐。 「喂……西老頭?」 「吾人正是Caster。Berserker的Master,縱使吾人的Master只是崇尚神秘的追求者, 不若你是已成就魔道的大家,可禮儀上你該如此表現嗎?」 「原來如此,難怪這小子才進的來。Caster,雕蟲小技在你面前獻醜了。」 哈亞梅伯朝有Caster臉的火球深深一揖,前後不同的恭敬態度讓真倉驚訝到差點心臟 麻痺。 遠處操控形象的Caster也沒想到自報職等會出現這麼大的態度轉折,但活了不知多久 的老魔術專家隨即接受。 「喂、你……」 「別在外面站著,請進寒舍吧。」 Berserker的Master大開大門,溫暖的黃光從內部往外直射出來。 面對像鐵鑄的這位壯漢,真倉還是不禁腳步遲疑。 「……西老頭,要進去嗎?」 「進去吧,他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前川真倉悄悄地和Caster細若蚊蠅的對談。 「真的嗎……」 「去吧吾主,有老朽在,Berserker出手也傷不了吾主一根寒毛的。」Caster鼓勵著 自己的Master。 你當然叫我進去,因為待在這面對可怕巨漢的人不是你嘛! 吞下百萬個不願,真倉脫下鞋子走進艙門。 室內佈置成電視上貧窮大作戰節目中提倡的外宿簡樸風的模樣,常在電視上打發時間 的真倉不自覺的連想到哈亞梅伯細心的待在電視前抄寫簡樸風佈置重點的模樣。 這是經過駕駛台往下進入船艙之後,真倉的一個感想。 但是這個以血統自豪的魔術師對現代的科技產物大多嗤之以鼻,所謂簡樸風只是個人 風格的表現而已。 原本真倉還擔憂著身軀不知道會不會被通往艙內的鋁梯卡住,不過看到體積更勝自己 的哈亞梅伯輕鬆通過,青年這才深深覺得自己實在多慮。 事實上,真倉多慮的地方還太多了。 整個船艙空間占據大半部的是床,其次是只要三只橫放就有等同床鋪面積的大皮箱, 其餘視野空間裡看的到的不外是書、茶几、矮凳子和垃圾袋裡吃剩的麵包包裝。 黃色的光線充滿空間,船艙內照明全部倚靠裝置頂上的六個燈泡。 真倉接過哈亞梅伯遞上的椅子,略顯拘謹的坐下,隔著桌子與哈亞梅伯相對。 「Caster及其Master,光臨寒舍所為何事?」 「……是為了聖杯的肅清和魔道的正途啊。」 印有Caster臉面的火球清晰的吐出字句,應答流暢。 「吾人也親眼所見,應當是高尚魔術戰場的聖杯戰爭被低下鼠輩混入,被牽著鼻子走 的Master、狂妄殘暴的從者……哪一樣都不適合一場魔道競爭不是嗎?」 哈亞梅伯點頭。 「Caster,你想找我結盟?」 「你沒有說錯。吾人不諱言,合作後吾人的局勢明顯對吾人有利。身具如何精深的魔 道,吾人也都畏懼於其他從者──尤其是身負抗魔力職等帶來的威脅。從而論之,為了探 究魔術、志同道合的夥伴除了有高潔的操守,也得是能在其他職等中用肉體大展身手的 Servant。」 面對Caster提出的話,哈亞梅伯略為遲疑了。 精壯的男子低下頭,像沉吟著是否該同意客觀上還是敵人的Caster提案。 「吾人能了解,無論吾人如何說明,畢竟也受限在這愚昧的戰爭形式上。真理往往被 蒙蔽,這是亙古至今都無可奈何的事情啊。」 「Caster翁……我……」 「呵呵……」 看到哈亞梅伯的反應,Caster──應該說有Caster臉龐的火焰大大咧開嘴巴露出笑容 。 「只要在必要的時機站出來即可,不必煩心唷──哈亞梅伯家的魔術師啊,吾人要說 的僅僅如此而已。」 腳踏在街上的時候,最討厭的就是迴盪不散,像髒汙般沾黏在耳膜上的腳步聲。 現在真倉正聽著和來時相同的腳步聲、被相同的夜風吹襲。可能是心理因素,真倉覺 得現在的溫度比出來的時候還要更冷,低溫簡直快刺入骨頭去了。 「西老頭,這麼硬要我親自去拜訪Berserker的Master,這是為什麼?」 為了紓緩路上成為刺骨氣溫幫兇的寂靜,真倉問。 「在戰鬥的時候,吾人親眼看到、親耳聽聞了他的信念喏。」 「什麼時候看到的……」 「我主沒有共感知覺,自然無法接受。」 故意忽略真倉那聲在意的咳嗽,青藍火球自顧自地說完: 「對尋求魔道有所理想的宗師,不招攬怎麼行呢……不不,吾人忘卻了我主沒目睹那 經過了哪……嘿、只要是魔術的追尋者,都會受那番話感動呢。」 真倉用凍的僵硬的手指磨蹭鼻頭。 「……誰管你想什麼。我想說的是,這麼危險的把我叫去他們的根據地,要是死了的 話你也活不成嘛!太危險了!你親自降臨不是更好嗎?」 「呵呵,那一切都在吾人的算計裡。」 火球吐出的字句透出心有成竹的意味。 「所有的Master都有『魔術戰不可能贏Caster』的心理障礙,不費吹灰之力的入侵、 夜晚的援助攻擊都這點做著暗示。能施術都不必的通過結界,同樣意味他的根據地沒有防 衛超過Caster程度魔術的本錢。」 「西老頭的話好多啊……不聽了不聽了,早知道什麼別說走回家就好。」 真倉抱怨著,但這抱怨一點都沒起作用,Caster講的興發,根本停不下來。 「──而且,那Berserker很有趣啊。怎麼活動好像都不損耗Master的精力呢,所謂狂 暴的戰士,戰鬥上對魔力損耗是最兇的,大概用了什麼祕術哪。」 「那無趣的東西有誰聽的懂啊……」 真倉的魔術知識,迄今目前為止的這段時間裡,大半已經被所謂世俗的娛樂給消磨殆 盡了。 「不管怎樣我要先回家,好冷、好冷。」 〈待續〉 -- ───自我中心 人類,都是自私的。 所會關懷、注意的僅有自己畫出的圈子。 活在自我世界中的自我中心、活在自我中心中的自我價值。 除此之外,一無所有。 【自我中心】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4.35.192.41
文章代碼(AID): #1Bm1pmVH (TypeMo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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