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Lunacy (8)

看板Unlight (Unlight卡片對戰)作者GrayFeather (Haibane)時間13年前 (2012/09/08 21:49)推噓9(9推 0噓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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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變回裝飾的防★爆★頁 ※母子中心，恐怖雙子中心 ※ R 卡劇透有，隱性 CP 有 ※官方打臉有 (ノД`)・゜・。網誌好讀版：http://eternallosttime.blog.fc2.com/blog-entry-9.html Garry 好萌 (等等) Unlight 二次創作〈Lunacy〉 (8) 在終日為迷霧閉鎖的湖畔，一抹瘦弱人影正掙扎獨行。衣裾早已髒污不堪，被汗水濡濕的褐髮凌亂地貼在耳側；庫勒尼西眼中彌漫虛無空洞，只是重複著將腳從下陷的地面中拔起，再往前移動的行為。「……啊！」一次失敗的邁步讓庫勒尼西重重摔入泥濘之中，飽含了死亡的土壤腐臭讓他忍不住乾嘔起來。「嘔……咳咳……」即使在這種時候，那以出身地為名的幻獸也依然只是帶著訕笑捲曲在庫勒尼西上方的空間。「呼……呼……」好不容易喘過氣，庫勒尼西突然很想發笑。明明就已經死去，卻還是會像這樣因為呼吸而痛苦的自己是多麼滑稽。自己究竟在做些什麼呢。沒有能夠前往的目的地，也沒有可以回去的地方，甚至連最後的安穩都被剝奪──這一定是懲罰吧，對沾滿至親鮮血、罪孽深重的自己。從一開始，就沒有任何獲得救贖的可能性。庫勒尼西一直覺得自己活在扭曲之中──扭曲的景色、扭曲的都市、扭曲的父親。雖然從來不曾承認，但庫勒尼西確實一直怨恨著這個為自己帶來痛苦的、扭曲的世界。 ──但或許從一開始，扭曲的就是自己才對。「哈……哈哈……」放去所有力氣平攤在地，庫勒尼西這次真的笑出聲來。為什麼從來就沒有發現呢？不應該存在的，並非從未脫離常軌的世界，而是特異怪異異種異常的自己才對。好想死，好想去死。誰來殺死這個已經不可能再度死去的我吧── 「如果你想的話，我可以幫你解脫喔。」猛然睜眼，庫勒尼西發現漂浮在正上方的深淵大大地咧著嘴。「畢竟從一開始就說好的嘛，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誰和你說好……原本想要這樣回應，六隻沒有笑意的狹長眼睛卻讓庫勒尼西的聲音梗在胸口。「你希望老爸消失我就幫你殺掉他，你希望世界消失我就幫你毀滅它；如果你希望自己消失，我當然也會幫你完成這個願望。」錯愕地睜大雙眼，庫勒尼西沉默許久才蠕動蒼白雙唇。「……怎麼做？」全身止不住地顫抖，早已與維繫生命沒有任何關係的心臟加速博動。 ──庫勒尼西發現自己居然無藥可救地在期待。「這個嘛……其實說起來很簡單，只要破壞這副身軀，讓我趁那個玩具把你拼回去之前一口吃掉釋放出來的靈魂就可以囉。」緩緩沉落到幾乎緊貼著庫勒尼西，深淵舐過微鹹頰邊。「如此一來就算這個身體能夠復原，你的本質也不存在了；雖然這不是真正的『死亡』，不過對你來說應該是最接近的形式了吧。可惜這個計畫有個麻煩的地方……為你而生的我基本上是沒辦法傷害你的，所以最大的前提不可能達成啊。」看著庫勒尼西在一瞬間露出的徹底絕望，深淵很愉快似地笑了起來。「咯咯咯咯，別那麼早放棄嘛。就算我無法對你出手，但是我想這裡有很多『東西』可以讓我們達成目的。」強大的腥臭氣息突然壓迫而來，被陰影籠罩的庫勒尼西驚恐地撐起上身，耳邊深淵輕鬆的嗓音仍兀自響著：「比如說，請這個骯髒湖泊的暴虐主人作個舉手之勞如何？」原本佔據視野的漆黑在下一秒被鉛灰取代──庫勒尼西直到背部再度狠狠撞上地面才明白，自己剛才是被黑湖之主濕潤而富有彈性的觸手給一擊打飛。「痛……好痛……」疼痛隨著每一次吸氣傳來，庫勒尼西忍不住呻吟出聲。還沒來得及做出其他反應，如同殘渣一般的身體便再次被拋上天空。這次連悲鳴都無力發出，重重摔落的庫勒尼西沒有戲劇性地彈起，而就只是像被凝滯的淤泥給吸住一般，再也沒有離開過地面。好痛。好熱。好冷。即使意識昏眩，這些感覺依然清晰可辨。庫勒尼西想要爬起來，四肢卻不聽使喚。這就是……「死亡」嗎？自己就要在這個地方真正地死去了。自己就要，死了。強烈的孤獨感突然吞噬了庫勒尼西，他艱難地挪動下顎，發出不成字句的聲音。「父親……深淵……伯恩哈德……先生……」沒有任何回應。冰冷逐漸滲入身體中心，庫勒尼西止不住地顫抖。死亡，竟是如此寂寞的一件事。「媽媽……」在無盡的黑暗中，突然有什麼浮現出來。一張白皙的，細緻的，彷彿被月光所浸染的，女人的臉。還有遙遠而朦朧的，起落如同浪潮一般的呼喚聲。『……去……下去……我……孩子……』女人的聲音像是由不堪使用的收音機中傳來，模糊斷續而飽含雜質。但是庫勒尼西卻有種奇怪的確信──那個女人，正在哭泣。對著自己一邊哭泣一邊大喊。那是，不應該存在於腦中的記憶。『──活下去！』「……！」庫勒尼西倒抽一口冷氣，本能地往一旁滾開，避過了即將第三次砸上身軀的攻擊。在此同時，一個清晰無比的意志也在腦中點燃。我，不想，死。「呼！呼！哈……」劇烈地喘息著，庫勒尼西試著拼湊感官接收到的資訊，但黑湖之主並沒有仁慈到會給他更多機會。庫勒尼西甚至連站都還沒站穩，前端綻放有如花朵的觸手便張口咬來。「嗚！……」舉起雙手做出必然徒勞無功的防禦，庫勒尼西緊緊閉起雙眼，等待最後的衝擊降臨。紅色光芒在漆黑中閃動，庫勒尼西卻沒有感覺到痛楚。「……咦？」不可置信地看向前方，獵獵寒風吹亂庫勒尼西長髮，令他視線模糊。但是，那大衣翻飛的聲響、瘦削而修長的背影、以及包圍著自己，宛如浴血而生的鮮紅荊棘，都毫無疑問地指向同一個事實── 「伯恩哈德先生！」庫勒尼西驚惶地大喊。被喚出名字的男子沒有回頭，只是稍微側過臉。「──趴下！」低吼在暴風中散開，庫勒尼西感覺到有什麼力量扯著自己的衣角；他低下頭，迎上人偶少女明亮而純粹的眼神。「終於……找到你了，庫勒尼西。」「大小……姐……」「……咕！」像是忍受著什麼的悶哼令庫勒尼西全身發冷，急急地望向聲音來源，伯恩哈德被觸手攔腰捲起的景象立刻映入眼中。「伯恩哈德先生──」「庫勒尼西，危險。」想要衝上前去的庫勒尼西還沒邁步便又摔回地面，轉頭一看，不知道什麼時候逼近身邊的另外一隻觸鬚已經纏上腳踝──而面無表情的人偶少女正揮舞著手上的枯枝，一下一下擊打那對她而言過於巨大的對手。如此光景實在太過怪異，庫勒尼西一時之間竟無法做出任何反應。「放開……庫勒尼西。」泡水的樹枝打在堅韌的灰青皮膚上，發出了細小的斷裂聲。「快點……放開。」區區人偶的攻擊即使竭盡全力也毫無威脅性，但似乎確實令怪物感到煩躁。緩緩鬆開庫勒尼西已經開始發紅的腳踝，滴落黏液的觸手將目標轉向了人偶少女。意識到接下來唯一可能的發展，庫勒尼西瞬間被恐懼淹沒。「等……住手──！」庫勒尼西的聲音被劃破空氣的巨響吞沒，小小身影在空中劃出優美的拋物線，看起來就好像是擺脫重力飛翔的妖精──至少，在往下墜落，摔得粉碎以前。「不……不要……」再也無法忍受眼前的景象，庫勒尼西終於大叫出聲。「深淵──！」毫無預兆地，庫勒尼西身邊的空間突然開始膨脹，從原本空無一物的地方浮現了柴郡貓一樣的笑臉，接下來是黃色與紫色的詭譎斑紋與狹長的六只眼睛；最後，渾沌扭曲著凝結出濃厚的深沉闃黑。「──！」張開長滿尖利牙齒的嘴，深淵一口便將剛才令兩人面臨絕境的觸手咬下，接著化為黑煙一般的漩渦，轉眼間便將人偶少女吹落庫勒尼西懷中。庫勒尼西還沒回過神，重新實體化的巨大幻獸便又與不遠處的觸手纏鬥起來。「深……深淵……大小姐……」「庫勒尼西，放我下來。」寧靜得過分的嗓音吸引了庫勒尼西的注意，他茫然地低頭，在人偶少女無比澄淨的眼中看見了自己的倒影。「已經不要緊了，庫勒尼西，不需要勉強，也不用再戰鬥了。」細小而白皙，如同嬰孩一般的手輕輕撫上庫勒尼西側臉。「我不會痛……所以，由我來。以後……不會再讓庫勒尼西痛苦了。」「……那可不行。」巨大的手掌突然覆上了兩人頭頂，庫勒尼西驚得一跳，卻在看見聲音的主人之後幾乎因為放鬆而崩潰。「兩個人都不可以逞強，保護小孩子，是大人的工作。」即使嘴角微微滲血，臉色也有些發青，伯恩哈德溫厚的力量依然透過手套傳來。「謝謝你讓深淵來幫我，庫勒尼西。」「伯恩哈德先生……嗚！」還來不及將心中的恐懼、擔憂、與歉疚化為言語，庫勒尼西突然感到胸口劇烈尖銳的疼痛──一直到剛才都還在戰鬥的幻獸被扭絞成錐狀的數根觸鬚貫穿，逐漸淡薄的身影有如幻影一般溶入空氣中消失無蹤。「庫勒尼西！」「深……深淵……」人偶少女及時撐住了往一旁歪倒的庫勒尼西。看著已經到了極限的虛弱少年，伯恩哈德明白自己非得盡快結束這場戰鬥不可。雖然荊棘的能量還殘留在周身，但他的體力正因為毒液一點一滴流失，麻痺感也由還在抽痛的傷口蔓延而上。望向雖然被詛咒劍壓侵蝕卻依然張牙舞爪的黑湖之主，伯恩哈德凝聚所有力量，往那被觸手重重包圍的核心疾奔。他舉起手中朔夜一般的長劍。 ──那是，解放一切的一擊。 -- 請不要對伯恩明明麻痺了還能往前衝這件事感到疑惑 (艸) 下回是突然變得超短的完結篇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61.57.128.2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