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行動:火焰德魯伊 15
15
我抓了抓濺上嘔吐物的臉,端詳著髒了的手,溼了的衣服。
耳邊盡是噁心聲音。含森趴在我懷裡,指甲斷了,十根指頭掐入我毫無知覺的肩,她無法控制在我身上狂嘔,塌了的櫃子,滿地酒瓶,碎玻璃一地。
突然又一聲巨響……我抬頭,這番荒唐情景,現在竟然連門都破了?
「小子,你的探監時間結束了。」我不耐向著闖入的高大身影,原來是卡典,雖然不知道他怎麼進來的,他的出現讓我極為光火,特別是他撞壞玻璃門搞出的刺耳聲響,沒看到有個女人在我身上吐嗎?
「放開她!放開小夜姐!」我說啊,現在又是在演哪齣?瞧他漲紅的觸鬚臉,活像頭被火烤的紅章魚,又怕、又氣,雙手劍指著我,手還打顫。
「你確定真要這麼做?」我不懷好意的笑容。果然,騎虎難下的他害怕了。
德國青年卡典,現正面對人生最大的抉擇:面對一個可能會傷害小夜姐的強大痞子,他拿出武器,卻沒做好應戰準備。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最後,他還是選擇衝了,殺豬般的吼聲邁開步伐。
有骨氣,可他顯然沒考慮衝過來亂砍,趴在我懷裡吐的女人才容易受傷,真是一股熱血……
我冷了,默默看著事情的變化。
「呃啊!」他慘叫著,大個兒持劍的身影近在咫尺,我懷裡的女人轉身挺起,一個俐落的迴旋踢,直掃目標頭顱。
德國青年撞上櫃子,悶哼一聲後就昏了。我則握住含森慣性甩起的長辮子,穩住她重心,喝多了,施力後有些踉蹌不穩。
這真的很扯,特別是握辮子的這個動作,她還真的轉了一圈回到我面前,我感覺彷彿像在拉一捲捲筒衛生紙,還是中毒的那一款。
眼神交錯,她泛著血絲的瞳孔,凹陷的眼眶憔悴面容,混著酒和口水、嘔吐物的白絲,牽在她微開的紅唇。
「腿法不錯。」我只能這麼回答。瘋女人跟磕藥相去不遠。
「嘔~~~」她一開口又吐了,撲在我身上像倒餿水。
我感覺我好像吃到了,拍拍她背,讓她舒服些,至於吐到我身上的啥……嗯,等下再來想好了。
「你、你幹什麼?」瞪著我,她哽了個酒香濃郁的嗝。我摀住她的唇,她立刻闔上眼,痛苦地皺著眉頭。
「妳好點沒?」過了一會兒,等我手拿開,她明亮的雙眸已然恢復清澈,一身髒汙也消了,只是現場的凌亂和拉扯痕跡,仍提醒她,即使酒精吸出,這齣鬧劇並不會因此消失,我一身骯髒也沒消掉。
陷入沉思的她坐著,回頭,辮子盪動。含森掃視室內的滿目瘡痍,彷彿正確認,這一切是否為真?
當她望向牆邊昏倒的德國青年,我看著她美麗的側影帶著一絲躊躇。那是母親為孩子擔憂的滄桑臉龐……終於,她收起猶疑,向著我,眼神回到初時那般高傲。
「我們可以換個地方嗎?阿克來先生。」她說。
「我的榮幸。」我起身,並不打算將一身髒汙弄掉。
帶著她爬出這爛地方,脖子剛伸出酒窖,我已經看見一狼女和一夜精靈女,兩個女官帶一大批人候著。
顯然這事羽月將軍有預料到?而且還在她容忍範圍。總之,這群女人沒為難我,我也索性將災難現場讓給她們處理,領著含森,回到先前的羽月旅館。
耐京已久候多時。舊友重逢,雙方均因尷尬陷入靜默,尤其是含森一臉落魄,即使身子潔淨,看我身上的慘狀和衣服破損,這真不是見面的好時機。
「胖子……死胖子,你來這幹什麼?」她還真沒半句好話。
「希望這能讓妳心情好些,我的女士。阿克來先生,我是不是該看一下卡典?」她口中死胖子的問候。我沒去看含森迴避的目光,點點頭,示意耐京快去照顧卡典,這裡就交給我。
終於到了櫃台,我從旅館老闆娘那端了鍋肉給含森,要她去包廂坐著。
「……你要搭訕能不能換件衣服?難看死了。」五分鐘後,見我還在那摸旅館老闆娘屁股,咒罵聲又從包廂傳來。
「噢?所以妳也知道這看上去很滑稽?」我發覺她其實沒什麼耐性,她不吭聲了,坐著在包廂裡生悶氣。
嗯……又是生狼乳,老闆娘妳就不能擠別的東西嗎?我想喝茶。
脫下大衣,抹布擦了擦臉,我隨意抓了件服務生的襯衫,在和老闆娘互拋媚眼後,這才踏進包廂,開始這爛約會。
「火鍋耶,不吃嗎?」我捏起一顆小火為爐灶加溫,打了個蛋拌在碗裡。
「你這人是不是有病……」和我相望,她臉部表現得匪夷所思,告訴我這女人的理智又要斷線,為什麼說又呢?因為她剛吐過。
是的,吐了,更該多吃點啊……我餓了。
「好啦,本來我想弄個火鍋好好招待妳一頓,可妳既然沒胃口,我們就先來說說話好了。等下妳想要,再多少吃一點,我不會再灌妳啦!」我朗聲說著,笑容多麼友善。
「你敢再來一次我就宰了你。」她不領情,還在虛張聲勢。我挖挖耳朵,在拿布擦手後提起茶杯,嘗著這萬杯生狼乳中,得來不易的抹茶。
沉默醞釀著糾結氛圍,當我細細品茶,凝視她的落寞,她低頭沉思的側影,星夜˙含森始終沒有辦法保持冷靜。
「妳把綠龍女王的信使打了一頓,現在有什麼想法嗎?」我淡淡問著,要她注意力回來。
「哪有什麼特別想法?我既落在你手裡,除了殺了我就把我軟禁,你還奢望我討好你什麼嗎?」回神,她一貫的針鋒相對。
「這倒未必。坦白說,我不想動手傷妳,妳作為賽納里奧表現最糟糕的一員,我也不想讓妳在海加爾獸穴,冷靜到妳清醒──」
「休想我會成為你們的一份子,你們和那些滿腦子企圖世界毀滅的瘋子有什麼不同?」她一句話就讓我閉嘴,沙啞的聲音充滿惡寒。唉,有本事的人多半像她這樣,想拉攏她絕對不是吃頓飯就好了。
可值得玩味的是,曾經我和她也有相同想法,並且這樣的想法,至今至終揮之不去;這讓我打從心裡感到難過,即使我從未問,我甚至根本不想知道,可我完全理解,伊瑟拉和她的嫡傳弟子,感情為什麼產生裂痕。
「妳可以試著放輕鬆點,我不想為任何事物的神聖性作辯解,無論是我的主人,議會,我們正嘗試挽救的──」
「你懂什麼你懂什麼?我要我的孩子啊!我的孩子死了你懂不懂?你明白就給我出去!出去!出去!出去!聽到沒有!聽到沒有啊!!!!!!!」
啊?我看著爛了的鍋子,淋在我身上的火鍋料和湯。
她歇斯底里了,沒來由的翻桌,吼完後開始痛哭,瑟縮在椅旁角落。
我也不懂為什麼會跳到這件事,毫無預兆,沒來由的,只是……只是……
我擦了擦再次髒掉的鼻子,看看沾滿湯汁的手,忽然間我覺得冷靜是種悲哀的事,忽然,我覺得很難過。
我去拿布,整理著滿地泥,她一動不動坐著,就低著頭什麼也沒講。只有碎了瓷鍋的清脆聲音,扎傷手指的感覺。
「如果是平民,我想無論是誰都懶得干涉吧?現在鹿盔指名要妳,不管妳願不願意,妳都必須接受我們的約束,這是保護還是什麼的由妳自己咀嚼,反正……結果就是不會改變。」
「事實上呢,妳也可以選擇留在這裡,這裡有妳的族人,那個小子也行。」
「別再一個人亂跑了,這就是我想說的。妳不要再,一個人曼無目的亂走,妳也不是……不是一個人不是嗎?」
「諾、妳看,即使滿是裂痕,還是可以拼得好好的。」詞窮的我尷尬說道。她砸在我臉上的瓷鍋,我將散落在桌子以及地板的碎塊,撿拾好捧在手裡,它的形狀就跟我的笑容一樣勉強。
她紅著眼,盯著我陷入沉默,我的笑容僵了。片刻,她伸出手,碰了那個難看的瓷鍋。
「呃……沒關係,還是可以再拼好的。」瓷鍋應聲碎了。我再次理著碎片,試著將它拼好。
「妳看!不是又好了……」她冷漠的眼神,拳頭一槌,我再次聽著噁心聲音。
她手滿是鮮血,將那些碎塊握著,越握越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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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改版不可靠,自己寫額外戰役才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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