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Lunacy (4)

看板Unlight (Unlight卡片對戰)作者GrayFeather (Haibane)時間13年前 (2012/08/30 12:07)推噓7(7推 0噓 0→)

留言7則, 7人參與討論串1/1

好像終於開始有一點爆點的防★爆★頁 ※母子中心，恐怖雙子中心 ※ R 卡劇透有，隱性 CP 有 ※官方打臉有 (ノД`)・゜・。網誌好讀版：http://eternallosttime.blog.fc2.com/blog-entry-5.html#5 這篇字數好像比較多……反正今天是維修日可以慢慢看 (不) Unlight 二次創作〈Lunacy〉 (4) 啊……原來是這樣的。庫勒尼西被茫然與恍惚充塞的腦中唯有這個清晰到可怕的領悟明確而不可動搖地存在著。這是另一個在父親書房裡秘密消磨的午後。伊奧席夫一向不讓庫勒尼西接近這個存放著他工作資料的房間，但這樣的規矩在伊奧席夫長期因為工作而離家的情況下自然也沒有什麼約束力了。庫勒尼西會在空白得不安的時間裡，通常是用過午飯後到晚餐準備好前，避開掃除機器人的設定路線──雖然這樣做其實根本沒有意義，尤其在唯一的傭人被辭退以後──來到這個混雜著紙張、灰塵、菸草、還有非常淡薄的，伊奧席夫氣味的房間裡。起初只是小心翼翼地窺伺，接著踏出一步、兩步以至於環繞整個房間；最後庫勒尼西終於取下印象中伊奧席夫最常閱讀的書本，坐在收拾得死氣沉沉的書桌前想像父親於翻頁間鑽研學問的身影。伊奧席夫擁有的書籍數量龐大，幾乎每一本都是某位富有才能的人窮盡生命的著作，這使閱讀的人也必須要付出相應的精神才能稍微辨明如同藏身於龐大渾沌之中真理的輪廓。委身於無底知識和觀看電影的時空錯置感是如此相似，也讓庫勒尼西愈發喜歡上閱讀。原本應該要是能夠遺棄一切的時間。像是明知會失去性命卻依然被其美麗引誘而伸手碰觸的劇毒花朵，庫勒尼西再次低頭，凝視靜靜躺在書頁上的照片。那是夾在伊奧席夫藏書中相當稀少的詩集內，看起來非常普通的大合照。照片是黑白的，雖然平整且保存良好卻仍舊被飄散在空氣裡的時間滲入邊緣。由於人數眾多，每一張燦爛而明亮的臉都只能分到畫面的一小部份，但從第一排的人身上的實驗袍與背景的研究所可以知道這應該是工程師，或是即將成為工程師的人們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無庸置疑的是在很久以前──所拍攝的。在整齊排列的人群裡，庫勒尼西最先注意到的便是與現在相比年輕得過分的伊奧席夫。並非「孩子能夠自然地找到父母」那種只會在童話中出現的天真理由，而是因為伊奧席夫是唯一一個沒有看著鏡頭的人；即使快門終究只捕捉到他的側臉，依然能夠清楚辨識出這名不合群的青年就是二十年前的伊奧席夫──那鼻樑與下顎的線條和庫勒尼西相似得嚇人。而在伊奧席夫視線的終點，是一名頭髮稍稍過肩、溫婉微笑著的女性；因為陽光或是笑容而瞇起的眼睛形狀就和庫勒尼西每次從鏡中看見的一模一樣。明明是泛黃的黑白照片，但就只有那位白皙得如同披著月色薄紗的女性像是散發著光芒一般吸引著庫勒尼西以及當年的伊奧席夫。隔著黏澀表面輕觸伊奧席夫的臉，庫勒尼西幾乎是立刻並絕望地明白了一切──那是溫煦而充滿愛意、庫勒尼西從來不曾也不可能在伊奧席夫臉上看到的表情。而她……這名完美、遙遠、彷若被世界排除在外的女性，就是「瑪格莉特」吧。逆著刺眼的夕陽，窗外搖曳的花朵剪影落入空虛的褐色眼瞳。被餘焰燒灼的庫勒尼西不禁無聲地詰問同樣眺望著庭園的，伊奧席夫的幻影。父親，您依然愛著母親嗎。父親，您曾經，愛過我嗎。拿著昨夜從大小姐手上接過的碎片，伯恩哈德有些苦惱。「……原本是要給庫勒尼西的。」蜻蜓振翅一般纖薄的嗓音，人偶少女眼中映著燭光搖曳。「但是他說不要。」「不要？」「……嗯。」清楚察覺大小姐沉默中的期盼，伯恩哈德很輕地嘆了一口氣。「所以，希望我說服他收下？」「……嗯。」很輕地點了點頭，人偶少女毫無雜質的視線彷彿要將伯恩哈德凝固。「……知道了，我會試試看。」「謝謝。」「但是他也不一定會接受，庫勒尼西雖然外表看起來柔弱，但意外地相當頑固。」「……和伯恩哈德相反呢。」沒有想到大小姐會突然這麼說，伯恩哈德一時語塞。「所以如果是伯恩哈德的話，應該沒有問題的。」「不……」「拜託你了，伯恩哈德。」無意識地撥弄掌心碎片，伯恩哈德一邊等待庫勒尼西一邊思考要如何完成大小姐所交待的艱困「任務」，直到頭腦的運轉被敲門聲打斷。「伯恩哈德先生。」輕輕將門推開，庫勒尼西靦腆地探頭進來。「晚安。」「晚安。」溫順地打過招呼，原本要像平常一樣坐下的庫勒尼西卻突然臉色一沉。「那些是……」陰鬱的灰褐眼中映著五彩斑斕。「大小姐，和伯恩哈德先生說了什麼嗎。」「嗯，她拜託我把這些轉交給你。」沒有支吾其詞的必要，伯恩哈德坦率地肯定幾乎是馬上推斷出原由的庫勒尼西。「不要，我不需要。」看著難得強硬的庫勒尼西，伯恩哈德不由得苦笑起來。「大小姐說你昨天也是這樣告訴她的。」「既然這樣，她就不應該再拜託伯恩哈德先生。」像是在鬧脾氣一般，庫勒尼西微微別過臉。「為什麼那麼排斥呢，大小姐也是希望我們取回力量和記憶才努力蒐集這些碎片的。」「……才不是。」庫勒尼西將書本抱得更緊了些，不知道為什麼看起來有些委屈。「她只是……在利用我們而已。」伯恩哈德有些驚訝地注視著低垂下頭，卻吐出尖銳言語的庫勒尼西。「大小姐……炎之聖女想要卒子，而大家渴望彌補生前的遺憾，只是因為彼此的利益互相利用而已。」伯恩哈德看到總是伴隨在庫勒尼西的深淵像是深表贊同一般咧嘴笑開，狹長的六隻眼睛瞇成詭譎細縫。「我……一點也不想回去那個世界，遺憾什麼的，我不在乎。」絲毫不在意黏膩纏上身驅的幻獸，庫勒尼西繼續說著。「像這樣和伯恩哈德先生在一起，我很……開心。」雖然句子的最後已經細微到幾乎消失在空氣中，伯恩哈德依然沒有錯過。但在他還來不及開口之前，對話就被第三個人給打斷。「喲！伯恩哈德！」庫勒尼西發出像是被什麼噎住似的的短促聲響，轉身就往房間裡陰影最厚重的角落躲。伯恩哈德雖然已經很習慣來者這樣的突然拜訪，但一瞬間也感到有些錯愕。「嗨，你也在啊，太好了。」隨意舉起手，弗雷特里西臉上的笑容依然燦爛。「大小姐叫我們全部過去，好像是有新人。」弗雷特里西擠擠眉毛做出一個輕鬆而戲謔的表情。「聽說是個美女喲，有沒有很期待啊，伯恩哈德。」三人來到聚會用的交誼廳時其他人都已經到齊了；以人偶少女與弗雷特里西口中的「新人」為中心，大家圍出一個扭曲而斷續的弧。「……都在這裡了嗎。」眨著長長的睫毛，人偶少女環顧一圈，確認過後便繼續往下說。「那麼，這位是……」「──媽媽！」突如其來的淒切叫喚宛如撕裂了什麼才從深淵傳來，所有人都轉頭，疑惑地望向總是安靜畏縮、最不可能在這種場合出聲的孤僻少年。人偶少女，以及人偶少女身旁，渺藍髮梢搖曳的女性，同樣睜大眼睛注視著庫勒尼西。「不……那個……」像是被所有人的視線推向懸崖邊緣，庫勒尼西單薄身軀在凝滯沉默中虛浮搖晃。他顫抖著低下頭。「對……對不起，媽……瑪格莉特……小姐……」尚未表明身分就被人喚出名諱的女性一瞬間露出了意外的神情，接著便輕笑起來。「這難不成是所謂的未卜先知？」悠然走向庫勒尼西，少女一般的容貌帶著無瑕微笑挨近，小型機械嗡嗡運轉的聲音如同一張透明而細緻的網籠住庫勒尼西。「是安卡啊，開啟生命之鑰……你是祭司嗎？」輕觸上臂裝飾的指尖青白如玉石，彷彿在相碰瞬間便會發出錚鏦澄鳴。眼前女子的一舉一動都令庫勒尼西窒息，他幾乎要往後倒去。「他只是個普通的少年而已。」沉穩嗓音驀地響起，藍髮女子回過頭，迎上對她伸出右手的伯恩哈德目光。「初次見面，我是伯恩哈德。」「啊，也對，原本就是該自我介紹的。」女子輕鬆且乾脆地轉身，面對所有人做出類似舉手禮的動作。「前高階工程師瑪格莉特，很榮幸能成為各位的夥伴。」微微側首，那彷彿不像真實的笑容依然完美。「那麼，請多指教。」「……艾伯李斯特，還有艾依查庫。」「我是艾茵，請多多指教。」「唉呀……瑪格莉特，沒想到會再見到妳。」「是你啊，看來又能合作了，我很期待呢，羅索。」在紛亂人群之外，一隻手用力拍上伯恩哈德肩膀。「你居然會主動向她搭話，伯恩哈德。」施加在背脊上的重量讓伯恩哈德不由得往前傾，弗雷特里西壓得低沉的聲音不可思議而帶著罕見焦躁。「那傢伙，是『工程師』吧。」「……啊啊，似乎是。」以極度審慎的眼光打量被眾人包圍的瑪格莉特，伯恩哈德非常清楚弗雷特里西反常的原因。當時他們──連隊的所有人──就等於是被潘德莫尼，被那些總是高高在上，俯視著地面世界的工程師給捨棄了一般。雖然在這個地方大家必須並肩作戰，但是至少，他們有選擇要對誰友善的權利。「我說伯恩哈德，你該不會真的喜歡那一型的女人吧。」「……你明明知道不可能。」越過垮下臉的弗雷特里西，伯恩哈德目光的方向，是消失在走廊盡頭的黑暗中，似乎已經被眾人遺忘的庫勒尼西。獨自來到庫勒尼西房門前，伯恩哈德發覺這似乎是他第一次主動來找這個總是期盼與自己談話的少年。以指節輕扣，原本看起來緊閉的門扉卻毫無阻力地徐徐滑開。「……你在嗎？」沒有回應，伯恩哈德遲疑了一下，隨即緩步踏入。「我進來了。」宛如被虛無吞噬了一切，不要說是基本擺設，甚至連床舖也沒有的房間──被深淵纏繞的庫勒尼西就這樣環抱著自己孤身靜立。一瞬間伯恩哈德以為庫勒尼西會失去重量空洞地漂浮起來，在自己眼前萎縮成黑暗中的一個小點。「伯恩哈德……先生……」細聲囁嚅，庫勒尼西抬起頭，迷亂而混濁的眼中並沒有映出伯恩哈德的身影。「你認識那個女人嗎？」伯恩哈德謹慎且試探性地問，然後驚訝──幾乎是驚惶地，看見庫勒尼西綻出夢幻般的笑容。「……我以為她是我媽媽，可是，看起來，是我搞錯了。嗯，一定是我，搞錯了。」踩著和話語一樣破碎的步伐，庫勒尼西走近伯恩哈德。「因為，如果她……如果瑪格莉特小姐真的是我的母親，真的是母親的話……她一定會馬上認出我吧，一定會一邊笑著一邊流淚叫出我的名字把我抱在懷裡吧。」宛如一片羽毛輕輕地落在伯恩哈德胸前，庫勒尼西哭泣一般微笑說著。「故事裡的母親都是這樣的……母親都是這樣的啊……」 -- 終於出場的瑪格 Q__Q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40.109.4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