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 Fate/AnotherStory〈8〉
雨宮隼正坐在餐廳。
與她同桌,長長餐桌的對面,是位給人放蕩不羈感覺的男子。他身著清一色全綠的輕
裝,象徵標誌般的羽毛插於帽邊。
在英國諾丁漢廣為傳頌,俠盜王子稱呼的弓箭手,羅賓漢。
當他用這副姿態降臨雨宮家的工房時,隼一度不能自制地傻了眼。
──哪裡有這麼好認的傢伙?
聖杯戰爭裡召喚,赫赫有名的英雄們,他們廣為人知的傳說裡往往也記錄了弱點。隱
藏英靈的真名因此具有重要性,也因此,Master必須用Servant的職等來稱呼他們。
當召喚出的英靈怎麼看都像在臉上寫著「我就是羅賓漢」時,抱著期望參加這場七人
制致命魔術比賽的參賽者,不會傻眼才是反常的反應。
好在,事實證明羅賓漢是名不虛傳的英雄豪傑。
首先對付Rider的那一戰,就使她欣喜若狂。
從沒見過這麼華麗、狂放、強大的技術。
Archer被中止攻擊,提議撤退的時候,還一度認為是不是耳朵聽錯了。
本身就凌駕「英姿」一詞,相等於藝術的行為,為什麼要停止?
究竟還是對戰略一竅不通的Master,隨英靈撤離戰線。
原本還為了為什麼不繼續攻擊而質疑的隼,與Archer共感知覺後,利用Archer職等特
有的千里眼能力看過方才攻擊的地點後不禁為之懾服。
某位身穿西裝的男子就出現在剛才的攻擊地點。
雖然沒看到Servant,也不知道對方是不是Master,總之Archer估計完全正確──繼續
待在原地會被當成目標,轉移陣地才是上上之策。
雨宮隼就此為他所懾服,這位男子的談吐和舉動,都深深的烙進心裡去了。
Archer沒有因為Master的佩服顯得狂妄,只是保持了本身不受拘束的風格。呈現在實
際生活中,就是維持實體化,要求每日共進三餐的要求。
就這樣,學園的公主和效忠王室的貴族之子產生了奇妙的關係。
餐桌上的隼,在飲用著紅酒的同時,悄悄的用眼神打量這名男子──以異性的身分,
而非以主從間的角度。
「話說回來……」Archer刀叉一轉,維持一派輕鬆地態度發言。
「還沒有問過你參加這場戰爭的理由呢。」
「咦、欸,倒也說不上是什麼特別的理由……只是為了家族的聲望而已。」
突然被Archer一問而略顯慌張的隼,就這樣想也沒想地說出了初衷。
「啊啊──真是嬌嫩的公主殿下呢。」
Archer也不諱言的道出內心話。
「不過呢……原來如此,是為了名譽而戰呀。」
假使御主打算為惡,即便代價是無法實現自身的願望,Archer也必定會去阻止他。甚
至,他也做好了在御主使用令咒之前,就取下他性命的準備──因此自召喚至今他所做的
一切也只是做做樣子,假裝服從。
在確定主人的意圖之前,Archer不過就形式上的聽從其命令。
所幸就觀察結果而言,至少雨宮隼還可說是人畜無害,不,她的處事態度處處給人「
公主」的風格;甫思索至此,十分明顯的魔力波動打斷了Archer的思緒,以及對參戰者而
言過度放鬆的晚餐時間。
「……Archer,對魔力的感覺有這麼遲鈍嗎?」發現Archer對此沒什麼反應,雨宮隼
稍許不滿地鼓起臉頰質問。
「才說Master是被呵護的公主嘛,嘖嘖嘖,馬上就狀態畢露了。」
Archer手指交疊,放鬆的往後仰躺。
「這種魔力即使對你們魔術師也只在「過量」,不會有實際傷害吧?那對英靈就更是
如此了,確定Caster有所行動,他的目的恐怕是想要求所有人都來一場大會戰,被牽著鼻
子走就輸了唷。」
狂放不羈的男人敲敲餐叉,說出今晚的方針:
「晚點再行動,我有預感,可以逮到肥美的兔子獻給尊貴的公主你──今晚,會是很愉
快的夜晚啊。」
◇
以前川家作中心,重重魔力釋出,混在凌晨的濃霧裡,瀰漫、籠罩整個月白町。被魔
力沾染的濃霧如漩渦般運行,不出半小時,遮蓋範圍已達和歌市邊界,從漁港至山區和國
道,統統包圍在不祥之霧裡。
所有的Servant,同一時刻都察覺了這怪異的情況。藉由魔力操作的低階使魔,則全部
受到魔霧的阻擾,頓時和原持主間斷絕連結,陷入失控狀態。
霧氣的觸角並未暫停,那遠遠延伸的白霧,終於在不久後達到顛峰:魔力漩流併吞掉
和歌市三分之二的面積,即使有著不在霧裡也不擅於感受魔力的Servant,光是觀看著也
能察覺到霧氣蘊藏的不尋常魔力和詭異流向。
從高空俯瞰狀似颶風的盤旋圈。
完美的「英雄帖」,作為眾英靈之宴確夠其格。
所有的Servant,不管是只想偵查,或是想找尋彼此決一死戰,Caster都提供了最佳
舞台。同時,佈下濃霧後,Archer的狙擊就不再可怕,這種使人判斷失焦的魔術現在揉合
天候,變成最適合的戰場。
當然,客觀上身經百戰的英靈一定也會考慮到這是場陰謀或惡劣的騙局。但,Caster
更相信英靈們不會任憑自己的驕傲與榮耀受到侵上門的挑釁而不反應──至少「三騎士」
應該都會參加吧?他們的Master,說不定也都無法抗拒這股戰意呢!
這場大戰,Caster確信影響戰局的關鍵權已經握在掌心裡。
細膩的操作著魔力的流動,霧氣範圍開始往回收攏。這波刻意操縱的魔力流動,正好
和擴張時相反,以逆轉的螺旋之姿全數回歸中心。
這是為了引導即使對魔力再缺乏敏感度的從者,也都能了解到始作俑者的身分與所在
地的「戰場路標」。
有能力行使這種技巧的職等,除去Caster外難作他想。
而操作龐大魔力挑釁的主犯所在,除去螺旋的中心以外也別無其處。
「衛冕者」是當眾表演強勁魔術技術的「魔術師」──
──「挑戰者」名額無限開放。
今晚,為了戰略決策,抑或捍衛榮耀而出面的英靈,即將掀起開戰以來最大的狂瀾。
濃霧瀰漫的中心點,「塔」悄悄聳立。
佔地已經超過剛建構時的三倍大小,整座「塔」彷彿有生命的般,粗壯樹根似的結構
交錯盤結,塑造廣大的白色地盤,吞噬整個前川家的原有面積。
魔術地位上,快被遺忘的「前川家」現在充斥濃厚的魔力量,正用這樣的無聲形式大
聲宣示著這塊土地的主權,目前還是穩穩的掌握在前川家的手上。
收回魔力旋流的動作進入尾聲。Caster氣度雍容,大方的坐在黑樹根覆蓋,改造成異
魔相貌的庭院裡的最上方──三十公尺白銀階梯的頂點,脂玉色的王座之上。
漆黑庭中,不知何時已經出現第一位訪客。
「收到老朽的邀請,前來赴約啦……為的是榮耀,還是為了奪取聖杯的占有權呢?」
「『邀請』?狂妄過頭了。我等的戰場跟你無關,是我等自己決定的。」
黑夜中白髮飄逸,來訪者正是Rider。
Caster用無法觀察出究竟是欣喜還是激動的冷漠語氣應道:
「……那麼,老朽碰到的是一位大人物囉?老朽,該叫你Lancer……還是Rider?」
「我等是應Rider之座召喚的英靈。」
「你不是意指老朽不夠格探問你的真名吧?」
Rider聳聳肩,舉起巨大的騎槍,靜靜仰首。她堅毅的眼神包含了想說的一切──「央
求我等的真名,就用你的力量逼迫我等。」
騎乘者的英靈周圍散出魔力的渦流,只待出現契機就要朝Caster發動攻勢。
Caster氣定神閒,淡淡的說:
「何須如此暴躁,稍稍安靜不是能享受更多樂趣嗎?」
「──也是。」
應了Caster的話,殺氣騰騰的Rider驟然放鬆,氣勢消弭於無形。
這是怎麼回事?
「不等待新的客人就展開宴會,未免欠缺禮數啊Rider。」
「啐、我等這不是停下來了嗎?」
正門口,伴隨一陣嘈雜的摩擦聲,Rider熟悉的巨大的身影現形。
Berserker,狂戰士之職等。
差不多是同時間,庭院的左邊竄出從未見過的新面孔,桀驁不馴翹高的瀏海和俊秀長
髮這兩種全然不搭的組合同樣出現在一個人身上。
披掛著袍裝般的俊美男子,肩扛超乎正常長度的長槍,光臨戰鬥之宴的會場。他沉默
不語,男子的雙眼維持緊閉,緩緩走到庭中。槍身裹上層層布料,是為了隱藏寶具真面目
所做的措施。這麼一來,就等於宣告在場的所有人,自己是Lancer無誤。
看到男子登場,Berserker之主哈亞梅伯臉色一陣青白。
果然Rider面露得色,高高在上的諷刺道:
「弄清楚了沒?螻蟻不如的傢伙。」
「看來……你真的是Rider沒錯……呵呵,可是我沒有向你這種無視乎主僕之分的從者
致上任何歉意的必要,聽得懂嗎?還有,那個三流Master呢?」
Berserker的Master面露恥笑,反過來譏諷著Rider。
「我等啊,沒有必要帶奴僕前往戰場。」
哈亞梅伯一聲冷笑,Berserker暴起,拳頭擊向Rider,主動掀起攻勢。
Rider避開攻擊,正待搶攻的瞬間,靛藍與赤紅雙雙出現在她的眼前。
──是危險!
直覺到危機到來,Rider臨時改變姿勢,狼狽萬分的放棄攻擊,硬是扭轉姿態,在地上
打滾避開交錯而過的致命攻擊。
狀如彎月,不完整的二色光環被Rider躲過,插入地面,隨即被「樹根」給蠕動消化。
不錯,是「消化」。
青與赤的魔箭矢,在白樹根的蠕動下被吸收進去
另外,Rider感覺到魔力的消耗速度不太尋常。量非常少,可是確實比一般還要更加損
耗了維持實體時的消耗量。
「Caster,你這傢伙……」
「這整個庭院,都是老朽宴會的會場。」
Caster一陣怪笑,聲音乾而刺耳。
他乾枯的手一揮,背後龐大的某物逐漸起浮起。不,是數根粗壯的「根」插入Caster
之主前川真倉的體中,將他高舉起來。
透過潛伏在莊園外的Assassin之眼,正在遠處監視的流轉子不禁驚呼。
「那傢伙,Caster他──」
「別慌,慢慢說,現場情況怎麼了?」
「這……」
白樹根透過經脈筋絡,與神經、與魔術迴路合為一體。即使Master的魔術程度多麼低
落,迴路何等乾枯,都可以透過「根」來提煉最純粹的魔力。
不僅把設立於強大靈流通過之處的前川家變成吸收魔力的巨大要塞,Caster更是透過
職等賦予的「陣地構築」把其處給優勢化。
遠遠超越工房,只差「神殿」少許的「祭壇」。
被當作消耗式中心增幅器的「祭品」,笨蛋都知道是誰。
「Caster!你那是什麼行為!」
巨大變故裡,最先發出真正憤怒吼聲的,卻不是接連遭到魔術偷襲的Rider。
哈亞梅伯瞪視著最上方至高的王座,無可遏止的怒意滿溢出來反而沒有辦法用大聲呼
喊的形式表達。過多的怒氣堆積阻塞了言語,使音調低沉的嚇人:
「想不到,你也只是為了私慾破壞魔術規則的人嗎……」
「──這是我主的宿願,一切皆通過我主的親允。我主曾下達『只要能夠勝利,允許
吾人使盡渾身解數』的指示。」
後方的真倉似乎受到過大的衝擊,一時間相貌木然,沒有任何回應。
「呼、呼哈哈哈──」
Caster老邁的臉上咧出一抹笑容,愉快地呼喊道:
「認定所謂魔術即操魔之術,受限其中的陳腐者──也就是你們,永遠無法打破這格
局。吾人的所為才是真正的魔道途徑,純粹打碎界限,和另外一樣存在融合,那就是吾人
的魔道呀!挑戰吧,挑戰吾人榮耀的王之座(Throne),受聖杯所吸引的愚昧的召使們呀
!」老邁高舉的左手上,浮現三道光輝燦爛的斑紋。
……是令咒。
在場所有的人不用解釋,都理解到這點。但身為Master真倉狀況依舊,無法確認聖杯
戰爭裡重要性最龐大的「令咒讓渡」到底是不是經過同意後的行為。
總之,那個Master的相對意義,客觀上已經成為單純魔力的轉換器而已了。
「Assassin這類鼠輩本來就不會出現,但沒想到Archer和Saber……三騎士裡有兩位都
不肯現身,這麼珍惜羽毛嗎?嘿……總之今晚由你們先開始,成為老朽邁向全知的行列吧
!」
「聽好了,Caster……我不會饒過你,你跟Rider我都要打敗,這是為了魔術師的尊嚴
!」
哈亞梅伯的大手一揮,熾熱的目光彷彿要把Caster燒起來。
「……哼。」
不隨哈亞梅伯交雜怒火的鬥志起舞,Rider靜靜地顧盼四周。
Caster和Berserker都是交手過的敵人,對付他們,心中至少有層盤算。
不過Lancer很有趣。
他手上的槍長度非凡,包裹層層咒布遮掩槍的真面目底下,從外型還是判斷的出那是
存在於哪個時間點,哪個國家的武器特色──這麼長的長槍,包裹咒布也沒有用的。
可是,管他如何呢?比起有趣,膽敢挑釁威嚴的無禮者更該掃討殆盡。
「我等的心情興奮難平呢……為了盡情對付你們,礙手礙腳的奴僕不能帶過來。」
Rider仰望高高在上的王座,然後往這裡唯一的生面孔方向看去。
「喂,Lancer,允許你挑戰我等,可是不准對我等當下的獵物下手,否則我等就先殺
掉你祭旗啊。」
「你的眼神……是嗎?原來老朽被當成獵物了。可是別忘了,老朽才是宴會的主人呀
,豈容你喧賓奪主?」
Caster一擺手,空中頓時顯現成千上百,螢火般的懸浮物。
Rider面容頓時變色,肅然道:
「報上你的名字,Caster。」
「你可以稱老朽為西莫夫。縱然老朽只是無名之人,但老朽的用心良苦要請體會,就
是為了把這惱人的戰爭做個了結呀!」
這番話很顯然激怒了在場的某人。
一度想像過Caster是握持聖杯後,可能會引領魔術師的世界進入更精深為妙的境界的
男人。
單只由於不認定當時被派往執行引誘的目標不適合魔道便憤而背叛,來到這塊土地的
男人。
「Berserker,動……喔喔!」
來自側面的衝擊一陣爆散。
Lancer過分加長的長槍被Berserker的左手格開。防禦Lancer攻擊的瞬間,右手將Mast
er包在身前,同時防禦了Rider的方向,儘管Rider只輕輕甩動巨槍,毫無攻擊的意思。
「這是什麼意思,Lancer?」
Lancer收回刺出的長槍,佇立原地。
「回答我,槍之座的英靈不是這麼卑怯的人吧?」
「……一對一。」
「你說什麼?」
Lancer仰起下巴,矇眼的黑布在此時更見詭譎。
「請跟在下一對一的決鬥,在下既無意搶奪他人對手,也不喜歡群戰時的混亂。」
「──哦?也好,先收拾掉你再翦除不合魔道的雜草也可以……Berserker!」
Berserker遵從主人的命令,掄起拳橫掃Lancer的所在之處。
是夜,月白町內的土地再受蹂躪,真正符合聖杯戰爭之名的一場「大戰」將正式開始
。
◇
月白町和國道、和歌市在地圖或是空拍圖上,呈現出筆直一線的姿態。
新的行政地域是依照維新前就存在的兩個村落擴張而成,它們的中心位置在新建國道
完成之後,正為只是不相干兩點的聚落勾勒上「神奇直線」的最後一筆。
需要考量都市裡車流、交通狀況和地形的國道建成這個樣子,在土木建築界是個茶餘
飯後很適合讓人津津樂道地討論的話題。
這條直線旁,自古就是這兩個聚落命脈的奏琴川反而太過蜿蜒曲折。
奏琴川從左方繞經現今和歌市的位置之後,在右向跟月白町相接,形成像蛇般的完美
S形後從月白町的另一端入海。
如果今晚有誰進行空拍的話,土木建築界「神奇直線」的話題,可能會被其他話題取
代吧。
曾經在某款角色扮演遊戲上看到過,為了脫離大氣層,火箭的主要燃料「液態氫」的
化學反應作用比起燃燒更接近「爆炸」,以此做出超強推進力讓火箭離開地球的引力範圍
。
這個就像液態氫一樣吧……
Caster乾枯的手隨意一揮,超亮的光球就在空中浮現,對敵人的所在地展開飽和轟炸
。
的確,就跟液態氫的意義很像,光球比一般魔術理論所要求的反應方式還要激烈,稍
微被甚麼擦到就引發爆炸和強光。
儘管有著看起來被粗大白色樹根穿刺的恐怖外表,真倉身為人類該有的機能──包括
思考跟觀察力一項不少,體態臃腫的Master正在結界內部觀賞著大戰進行。
好棒,真是太棒了!
直到今晚Caster籌辦的「宴會」上演前,真倉都還認為經歷過現代科技營造的聲光效
果後,即使是真實的戰爭場景發生在面前也沒什麼。
爆炸的震動感整個傳進肚子裡,遊戲算的了什麼呀!
「這是我的力量嗎?」
「正是啊,吾主。替吾主擴張迴路對王座(Throne)輕而易舉,更是誠摯的感謝吾主
將土地管理者的權限讓渡老朽。」Caster答道:
「老朽篤信,包括Saber在內,即使一眾Servant湧上,只要在這座庭院中老朽就絕對
有取勝的法子。」
「真、真的啊?」
不知道是不是戰場的熱度點燃了內心的什麼,也許有其他原因使然,真倉亢奮地盡情
叫喊,雖然他完全沒發覺,所謂「令咒交到Servant手上」的重要性。
「太棒了西老頭!上、就這麼上去打贏他們吧!」
「──願從吾主之命。」
西莫夫一抬眉,銳利地盯向被光球糾纏至似乎乏力發動攻擊的Rider。
「明明是飽和攻擊卻毫髮無傷……終究不使用寶具嗎?當心『獵人』跟『獵物』交換
了呢。」
「啐、你這……」
耳聞敵手挑釁,Rider忍不住顯現憤怒的姿容。
「氣度、氣度真小啊Rider,被挑釁就發怒、被辱罵就要取人首級,泛泛之輩而已。」
「那是你的格配不上我等啊!王的氣度是挑釁了就……」
「calamitas。」
幾乎聽不見乾癟的嘴唇唱頌咒文,咒文切斷Rider的話語。
──厄難之風。
不祥之影席捲Rider的所在處,將存在那空間的空氣汙染毀滅。
同時光球驅動,尚未砲擊的九發光球,編織為彈幕封鎖退路,死之態勢成立,接下來
只要等待墜地時的連鎖爆散,至少可以將Rider傷至無法行動的重傷,強迫其退出戰局。
一般的狀況必然如此。
「連西伯利亞的風都及不上的這種東西……」
反轉長槍,超人的臂力將閃亮的愛槍化成直線,貫穿光珠使其提前引爆。跟著在厄難
之風席捲前,從接近地面的空隙狼狽逃出。
「哦?不得了,是位不得了的Rider呀。」
「那還用說,我等是超越你格局的王。」
「哦……」
……但再怎麼值得讚許,你也失去武器了,被鑽出進攻之機了。
西莫夫不再給予時間,緊接念出關鍵字。
「Flamma。」
意味光與火的語源。白熾的純淨火炎從樹根的間隙之中竄出。火舌圍繞著,逐步結成
封鎖行動之網,純粹的魔力之炎將把包圍之敵的靈體都燒至面目全非,完全毀滅。
一切都結束了。接下來只要命令火網攻擊……
……包圍?
思考突然遲緩起來,燦耀的火舌、雙手抱胸向上瞪視的Rider。
──Rider沒有反擊的準備行動?
難道Berserker和Lancer相互牽制的局面被打破了……不是,樹根的觸感告訴Caster,
纏鬥還在持續,現在宴會裡沒有誰可以有餘裕干涉自己。
可是短短一秒裡分割思考數十次,時間的流動好像也跟著一起呈現怠速狀卻是事實。
白玉色王座上的西莫夫,下一秒就了解到思考的遲緩是什麼緣故。
在他面前,令人目眩的流星散射而來。
「射、射中了嗎?」
「不不,不愧是Caster,單靠魔術就防禦了箭呢。」
月白町北面,猿渡山。
深綠的Archer放下長弓,他碧綠色的雙眸解除殺氣,溫柔的望向女主人。
作為給雙眸的回應,雨宮隼纖細的手指撫過高大男人的右手。這隻手剛才進行過一連
串高速精密的射擊動作,指尖觸及,依稀還能感到餘熱。
對一般Servant與Master間太過親密的行為,對這對Archer的主從一點違和感都沒有。
Archer毫不避諱可愛的女性給予的稱賞和撫慰;雨宮隼則在對方不明言拒絕的情況下
,盡力表達著對Archer那份單純異性的好感。
「Archer……果然距離還是太勉強了嗎?」
「我可不曾在美麗的淑女和公主們面前失態過。」
羅賓漢──此刻稱為Archer的人物帶著淡淡的輕浮口吻回應。
距前川家約兩點五公里,超距離性戰略狙擊。
應用Archer職等技能中最適合偵查和警戒的「千里眼」特性,超距離性的射擊道理上
並非無法做到的事。
問題最大的是出力;攻擊出力主導了破壞力,也間接控制了必須計算的拋物線弧度,
亦即「精準的程度」。
Archer的左手輕輕蓋上Master輕撫自己右臂的手。
隼的手掌跟他無法相比。
再怎麼地為魔術下苦功修練過,在這粗厚有力的手掌下,這隻手都像小公主般地惹人
憐愛。
尤其觸感,像極了記憶中的某人……
因此,更沒理由在她的面前顏面無光。
藉名弓銀耀星(Silver Star)閃出的流星雨射擊Caster的結果剛才已經看到了,箭矢
不是遭到無力化或歪曲,不知道Caster張設了幾道結界或大盾(contego),總之,硬碰硬
地防禦住兩公里外的狙擊。
「……Archer。」
「放心吧Master。讓身為騎士的我放棄我所選擇的戰場,是對我的不信任喏。」
Archer在Master的手背輕輕一吻。
「怎麼狡猾的兔子終究逃不開獵人之弓的──」
雙眼有神,灌注最高集中力在遠處目標。
綠色的弓之騎士在橫掛腰間的箭袋裡取出弓箭。
英靈的武器是生涯的象徵,而發射性、飛行系的武器可以視為魔力的分枝。箭袋中的
箭矢就像庭院裡Caster的魔術一樣,不屬於真正的「寶具」,不會有量的限制。
右手取出的弓矢纏有黃綢。
當Archer看見Rider時,曾經想過「為什麼要狙擊Caster呢?」的問題。
那位用極端卑鄙手段脅迫自己停手過的英靈,她和Caster攻防時的一舉一動都十分耀
眼,閃躲的動作、攻擊的動作、緊急反應的大膽行動……每個動作都有好好保存起來,成
為觀賞品的價值,遠處相鬥中的兩位英靈在Caster與Rider的角力前相形失色。
不得不說,身為Archer第一位操起長弓的對象,她確實有某種特色或魅力吸引了Arche
r。
該怎麼說呢……不使用弓技好好地和那傢伙分出高下,一定會有所虧欠。
就算Rider的態勢只要略加攻擊就能將之淘汰出局也一樣。
「……把Master暴露在戰場上,想必你的風險評估也做好了吧,Caster……」
黃綢碎成無數裂片,隨風飄散。
純淨的壓迫感,直如瀉地水銀。
弓拉滿弦,但四周空氣中的魔力與其寶具之名全然不相稱,就連與英靈一生榮耀所集
的象徵之名相稱的龐大魔力都感受不到。
那都是魔力經過層層壓縮封鎖後的結果。這只弓矢,除了攜著這曾經名為約翰王子的
英靈光環以外,即將解放真名前之刻,內部魔力已經彼此震盪。這股振動,Archer不使盡
力氣就不能穩穩掌握。
距離、拋高角,計算完畢。
「那、貫穿阻礙吧,吾王之信。」
俠盜王子鬆開手指。
◇
互鬥正酣,一雙重拳對一桿長槍、巨人對精悍的男人。
決定性影響決鬥因素的「寶具」遲遲沒有出現,戰況陷入白熱化的泥淖中。
寶具的展開絕對會造成大量魔力的損耗,屆時姑且不論戰況會先往哪面倒,對Lancer
尚未現身的那位Master而言,真是再優異不過的攻擊時機。
背後不時傳來動地的震撼感成為這場戰鬥的背景音樂。
身為一己操使神秘的專家,哈亞梅伯知道,每一次的撼動都意味著Caster又一次地施
展自身及不上之層次的魔術。每次都是一種誘惑──挑起他魔術師的神經,去欣賞、讚嘆
那美妙的藝術。
但現階段,哈亞梅伯必須全心全力的警戒不知道藏身何方的敵方Master,畢竟Servant
即使個性正直,也沒有其他證據擔保Master是擁有和其Servant相同高潔品格的人物。
神經繃緊之後灌入魔力,全身保持這種特有的消耗戰模式已經一刻鐘,依平日修練的
水準,強化身體進行反應特化的技術還能在不給予肉身過度負擔的狀態下持續兩倍時間。
「……到底在哪?」
……究竟藏身哪裡。
灌注魔力的神經也包括視力的特效化。雙眼簡直要噴出火來,恨不得代替沒有空閒的
雙手燒盡庭院外緊鄰宅院的路樹。
哈亞梅伯的心思不似外表般粗獷。這片大濃霧裡,狂妄、不按牌理出牌的Rider排除不
管的話,不讓自己待在Servant身邊,將是最惡劣的抉擇。
雖然想法方針沒錯,可是光是靜立庭院外樹枝上的Assassin,就是個諷刺的大例外。
目光掃視間,他發現了某樣不尋常的東西。
Berserker彷彿查覺到Master的動靜,架起防禦姿。
而哈亞梅伯的集中力,此刻往天上之物聚焦。
◇
「西老頭,那裡!看那裡啊!」
身上插入多管魔力連結管路,顯得形象不堪的Caster之Master失聲驚叫起來。
他所注視的遠處,有某物正在逼近。
Archer的「吾王之信」在夜空中悄然疾進。
Caster當然也注意到了。
儘管魔術之位的英靈對所謂劍刀槍箭等技與物一概不熟,Caster還是知道同樣的方向
,會再一次出現攻擊……不,其實不一定是同樣的方向。
「『敵人的頭』就在那裡。」Archer一定是這樣想的。
這樣下來,來個第二、第三次都在意料之內。
操控大氣,超密度的空氣使光線折射,就像巨大的望遠鏡般,映出正朝此處前進的威
脅。
鏡面裡,夜空中的箭只有一根。
棘手,果真是弓之騎士呀!老魔術師白眉怒張,呼應其信念,王座兩秒一節的超速度
術式展開。
身為原本對手的Rider從不因為Archer狙擊了自己就撤手不戰,相反地,她靈活的動作
一不留神就會讓找到竄上通往王座階梯的機會。
箭矢算準四人會戰間的空隙,剎那間,除去被狙擊的目標外,沒有誰有支援目標的手
段。
這狀況下,再也沒辦法繼續攻擊了。
Caster毅然決然地放棄一直操之在手的戰場主導權。
現在,面對敵人只能選擇記憶內所知最高級的防禦魔術,就算把為了吸收魔力張設的
庭院解除,挪用到這裡都無所謂。
「Se! Instruo──contego、ziggurat!」
半自律性連動魔導儀「王座(Throne)」跟隨其主命令,展開結構。
◇
一人的女性自山邊站立。
從和歌市直直開進月白町的國道,在進入月白町前會被兩座山圍繞。
在國道左右彷彿門神般守護著月白町,被當地人卻古稱為前鬼和後鬼的兩座山,雖然
高度只算丘陵,可是也是和北方的山峰並列,可以觀望沒有高聳建築的月白町的好地方之
一。
女性手持望遠鏡。
山風吹拂下,靛藍法衣獵獵作響。
「已經開始了嗎?」
自言自語間,有著修長身型的她再次舉起望遠鏡。
女性手中的雙筒望遠鏡只是一般百貨公司或軍品店裡買到的等級。倍率在超距離監視
下不具太大作用,也沒有星光模式或赤外線監視的功能,說是在進行情報偵蒐的話,內行
人要是聽到肯定會笑掉大牙。
那是指一般情況而言。
七百公尺的制高點,用以監視超越常理的戰鬥實在再適合不過──這個缺乏高聳建築
的小鎮,再怎麼想隱藏從者間對戰時產生的異樣景象,都一定會被看見。
可是,女子其實沒有到這裡非常久,對整體概況還不清楚。
──正確的說法是,聖杯戰爭不是身著法袍的她的目的正體。另一方面,來到此地也
不是受派於誰的命令。
因為想來、覺得有必要來,或是使命感,所以她就來了。
而且,來到這裡也不過是十九小時前的事,為了一時間可以兼顧原先目的和聖杯戰爭
的觀測,女性挑選了地圖上標高最高的後鬼山駐紮。顧慮到同樣戰略地點有可能被其他人
當作監視的根據地,因此刻意繞離登山道,在離制高點差距三十公尺高度,比較靠近奏琴
川而地點優越的山頭。
雖然沒有反監視的手段,可是比起制高點這裡算是更為安全的觀測點。
女性一撥長髮,很快地警戒一下四週,確認沒有其他人或是監視者的氣息後,望遠鏡
又舉回戰場監視的高度。
「居然讓戰況鬧得這麼大,這次的監督真有在做事嗎?」
Caster一手推動的「宴會」的會場,正在望遠鏡的觀測下。
似乎是因為戰爭的熱度傳到這來,女性伸手調鬆用以別住領巾的縱、橫長十公分的金
屬十字。
這次的戰爭,對女性意義非凡。
所以女性才會來這裡。
不顧任何原因、不管上級的反對阻撓來到這個地方。
Fate/Another Story 一 〈夜間狩獵〉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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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回過神的時候,才發現限量是殘酷的......(空境海報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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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中心
人類,都是自私的。
所會關懷、注意的僅有自己畫出的圈子。
活在自我世界中的自我中心、活在自我中心中的自我價值。
除此之外,一無所有。
【自我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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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04/20 10:43, , 1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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