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 [閒聊] 煤窯公主 MP5 同作者 另一篇關於P7的同人
看板GirlsFront (少女前線)作者godivan (久我山家的八重天下無雙!)時間7年前 (2017/03/11 08:38)推噓12(12推 0噓 11→)留言23則, 10人參與討論串2/2 (看更多)
故事本傳開始了 準備你的胃藥吧
原網址
https://tieba.baidu.com/p/4493625597
Chapter2 林海 the story of war
這裏是森林與山崖交界的駐守陣地,第二陣線的前哨站。山谷吹來的風拂過林間,揚
起大海般的波浪聲。
“林海”。
因此,每一個人都這樣稱呼這片區域。
兔子,松鼠——這些樹林裏的原住民常會闖進軍營裏。這些平素膽小,見了人就四散
奔逃的小動物,對槍娘們卻意外親近。
但是……
“隊長,FAMAS隊長~~”
“不行,軍營裏不能養小動物。”
無論請求多少次,FAMAS始終板著臉,給著同樣的回答。
直到有一天——
“但是……如果是在軍營外的話,我就管不著了。”
在一群HG人形的簇擁和撒嬌下,她終於松了口。
第二天一大早,營地的門口就建起了一排小木屋。
這之後,P7無意中發現,每到飯點,FAMAS就會偷偷地溜出去。她把這個情況告訴了
MP5。
“如果很感興趣的話,跟過去看一下怎麼樣?”
於是,在下一次飯點時,P7和MP5悄悄地跟在了FAMAS身後。
兩人跟著FAMAS左繞右繞,繞了一大圈,最後還是逛到了軍營門口。
“喂喂,別那麼急嘛……好了好了,好孩子……”
兩人在門邊伸出頭,目瞪口呆地看著,一向不苟言笑的FAMAS懷裏抱著小動物,像個
小女孩般笑著。
“隊,隊長!”
兩人爭相往外探頭,結果一個趔趄,都被絆倒在了地上。
“嗚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FAMAS慌慌張張地站起來,發出了意味不明的怪叫聲。
“這,這個是……!喂,不要舔我的臉啦!”
她剛站起來,又被懷裏的迷之生物撲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雖然極力想維護自己的嚴
肅形象,但那只像狗(?)一樣的生物卻一直在她臉上撓來撓去,逗得她咯咯直笑。
“救命,好癢……不要舔啊……你們兩個,快過來幫……為什麼全都來了啊!”
P7和MP5的背後,不知道什麼時候聚集起了一大群槍娘。大家都是發現了FAMAS的異樣
,一路尾隨過來的。
迷之生物看看FAMAS,又看看人群,“唔嗯”地哼了一聲,似乎在考慮要不要收參觀
費。
“熊?!”
柯爾特難以置信地叫了起來。
“為什麼會帶回來這種東西啊!”
“不知道……前幾天在樹林巡邏的時候,我看到它身上有些傷,周圍也沒有成年熊的
樣子,就順便給它包紮了一下,然後……它就跟著我回來了。”
小熊在地面上滾來滾去,撓著肚皮。
“到這裏以後,它就不肯走了……我本來想委託M9她們幫忙照顧的,但是最開始,它
除了我以外,一接近其他人就跑。所以……”
“小熊是不是把隊長當成媽媽了呢?”
P7湊近過去,剛伸出手,小熊就連滾帶爬,縮到了FAMAS的身後。P7有點尷尬,連忙
輕咳兩聲,把手收回口袋裏。
“你嚇到它了。”FAMAS連忙安撫起它來,指了指P7腰上的配槍,“也許是天性吧,
這小傢伙很害怕槍。”
P7連忙後退了幾步。
“那這之後怎麼辦呢?如果是兔子,松鼠之類的還好辦,但這可是熊……”
“雖然是熊,但現在還小,大概養在這裏也沒關係。但只是暫時而已……”FAMAS揉
了揉它的毛髮,它也抬起頭,盯著她的眼睛,嗚咽了幾聲,“我們總有一天會離開
這裏,無論是完成任務也好,還是死也好。”
“那時候,要把它帶回基地嗎?我們都會幫忙跟司令官求情的,就像和這裏一樣,基
地裏面不能養的話,就在基地外養。”
P7說道。而其他槍娘們也都紛紛點頭,表示支持。
“謝謝你們,但是,真的到了那時候再說吧。大家回去……”
FAMAS的話還沒說完,宣告六時整點的鐘聲就從軍營中央響了起來。
“啊……”柯爾特呆呆地看著鐘聲迴響的天空,“飯點結束了……”
“感謝大家的支持!”FAMAS笑了笑,隨即恢復了往日的嚴肅,“全體同志,五分鐘
後預定點集合,今晚有定期訓練!”
“欸欸欸!”
槍娘們紛紛抗議起來,但終究是得乖乖按日程照辦。
“等訓練結束之後,我們再一起去吃飯吧!”
半夜,正睡得迷糊的P7突然被柯爾特搖醒了。
“P7……你有聽到什麼聲音嗎?”
“嗚咽……什麼……都……”
P7翻了個身,又想接著睡下去。
“快起來……別睡了!”
柯爾特一把扯掉了她的被子,裹在被裏的P7也一下子被卷著滾到了地上。
“這是警鈴聲啊!說不定是突擊訓練……”
柯爾特還沒說完,房間門就被“砰”的一聲被撞開了。MP5全副武裝地站在門口,氣
喘吁吁地說道:
“快準備武裝,鐵血的部隊來了!”
“這根本不是中隊規模的武裝。至少也是師……不,軍部級別的。恐怕,是敵人的主
力部隊之一……”
FAMAS的分析還沒說完,AR15就激動地拍著桌子站了起來。
“不可能吧!這個關口前面可是山谷,這種小路,頂多只能走運輸隊吧!”
“沒錯……所以,鐵血的部隊,根本不是從前面,而是從後面進來的……早在我們的
主力部隊出發前。”
軍營後的樹海,在深夜裏寂靜無聲。
“先讓輕裝備的人形分批從樹林那邊穿過,然後通過補給線運輸裝備,大型的裝備就
運到這邊再組裝起來……大概原本是打算包夾我們主力部隊的,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到
現在才準備好。”
FAMAS拄著臉,心有不甘地咬著嘴唇,
“我知道小熊為什麼會害怕槍了。”
這時候,一枚高爆火箭彈在樓下炸開,火光照亮了漆黑的夜空。臨時指揮所劇烈地顫
動起來,牆灰從天花板“刷刷”地直往下落,似乎馬上就會倒塌。
“放棄這裏!退守到第二關口!不管新舊,所有通訊器都拿出來用!”
FAMAS抓起槍,沖出建築。她的披風在夜色裏映照著火光。
“鐵血的大部隊沒有退路了!只要能守到主力部隊的支援,就是我們的勝利!”
槍娘們所祈願的平靜,就這樣,在第七天淩晨的炮火轟鳴中,盛大終結。
“大部隊的聯絡呢!”
“收不到!這邊的呼叫也沒有回應!”
“那群混蛋在磨蹭些什麼啊!”
FAMAS吼叫起來,“砰砰”地用力錘著桌子。
“隊長!敵人的地面部隊攻過來了!數量……”舉著望遠鏡的偵察兵倒吸了一口涼
氣,“數不清!”
“死守住關口!一個敵人也不能放過來!”
“隊長,我們這點人數根本守不住啊,不如現在先暫時撤退……”
“不行,我們的任務就是守住這裏。這是軍令。”
“所以,就算是全部死在這裏……”FAMAS環顧一圈,深吸了一口氣,“也絕不能後
退一步。”
全然不顧周圍人的阻撓,指揮官闖進了司令的辦公室。
“總指揮你到底在想什麼!”
他的眼睛裏佈滿血絲,全然忘記了軍銜的等級,抓住總指揮的領子大吼道,
“我的部隊還在第二陣線上被包圍著啊!如果主力部隊不去救援,我的部隊就要全滅
了啊!”
“我很能理解你。”
司令官的聲音充滿威嚴。他是一個留著鬍鬚的中年人,國字臉讓他看起來精明強幹。
事實上,他在轄區內便因指揮的高效和果敢著稱。
“雖然能理解,但是難以認同。”
“你把指揮官都全部撤下來,是因為最初就設計好把我的隊伍當成棄子了吧!”
“我不能否認。戰略上的確有這麼設想過,而且,這也不是最壞的情況。”
“你這混蛋!”
指揮官臉上青筋暴起,憤怒地舉起了拳頭。
但是,司令官輕而易舉地推開了他,並且在指揮官再次沖上來的時候將他按在了桌子
上。
“年輕人血氣方剛是好事,但是,要用對地方。不要因為一時衝動就忘記當初入隊時
教官都教了些什麼。”
“第一,這裏是上司的辦公室,而我是你的上司。”
他只稍一用力,指揮官的肩膀就發出“咯嚓”一聲斷裂的聲音。
“咳啊!”
指揮官的嘴裏漏出痛苦的呻吟。
“第二,這是戰爭,戰爭是沒有仁慈和憐憫的。”
他放鬆力度,任由指揮官摔在地上,然後拉下身後的投影屏——上面顯示著完整的作
戰地圖。
“年紀輕輕,就做到這個職位,我承認你確實有才幹。但是意氣用事,早晚會把自己
一起賠進去。”
司令官往螢幕上一拍,幾個紅色的記號冒了出來。
“這是主力部隊的位置,而這是第二陣線的位置。現在,主力部隊被鐵血的盾列佯攻
部隊拖住了。如果主力部隊停止前進,在第二陣線上滯留,很快就會敵方包圍,到那
時,損失就不止是你麾下的6個小隊了。”
“那難道……!”
“這是必要的犧牲。”司令的語氣冷淡而不容質疑,“被現在的你,連這種簡單的決
斷都下不了。”
“……”
指揮官悔恨地低著頭,什麼都說不出來。
“這次暫時放過你。緊閉室12小時,你自己去反思錯誤吧。”
直至他走出辦公室,司令始終沒有再看他一眼。
等到門被關上以後,司令長歎一口氣,從抽屜裏摸出了一個照片架。
“這孩子……終究和我走上了同樣的懸崖嗎……”
照片裏,春田披著婚紗,笑靨如花。司令官梳著西裝頭,臉刮得乾乾淨淨,看起來還
很年輕。
“司令官,您的咖啡泡好了。”
“啊,春田啊,辛苦了,放那就好。”
司令刷拉一聲,一下子把相框扣回了抽屜。
“別這樣說啦。”春田將咖啡杯輕輕地擱在了司令官的桌上,“要不是司令官大人,
我這種老古董早就報廢了。現在還能在隊裏做些雜務,幫上大家的忙,我已經很幸
福了。”
“我不是說過很多次了嗎,別叫我司令官大人,叫我的名字就行了。”
“那可不行,我對司令官大人還是很尊敬的。”春田笑了笑,“而且,只有我一個人
那樣叫的話,不是很像司令官的妻子嗎?”
“……說得也是。”
“如果沒有其他吩咐的話,我就不留著妨礙司令您的工作了。”
她說完,微微欠身,便往門外走。
“喂,春田……”
司令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想要叫住春田。
然而,她似乎並沒有聽到這聲呼喚。
隨著門被關上,春田的背影消失在了他的視野中。
然而,即使堵住關口死守,面對鐵血主力的波浪式進攻,第二陣線的輕裝部隊仍舊幾
乎毫無還手之力。隨著SMG們一個個倒下,相對脆弱的AR為了保護HG們,也被迫與敵
隊短兵相接。
FAMAS是在第三波進攻時陣亡的。
那時候,SMG已幾近潰散。她推開負傷的MP5,自己站到了最前排。
“隊長,我還沒有……!”
“MP5,你做領隊,我現在以隊長的身份下令——全體SMG,後退!”
敵人的機槍仍在轟鳴著,鋪天蓋地的彈雨傾瀉在掩體上,如風暴般卷起煙塵。FAMAS
的聲音幾近淹沒在這暴力的音浪中。
“去保護手槍,這是只有你們才做得到的事情!”
“……遵命!”
MP5的視線模糊了。她忍住眼淚,敬了個軍禮,緊接著便帶著剩下的SMG開始轉移。
她們剛離開第一戰壕,還沒跑出幾步,一陣巨大的爆風就席捲了整個戰場,將她們一
整隊人都掀翻在了地上。回頭看去時,剛剛還佇立著的掩體建築,已經在導彈的花菜
雲中變成了一片殘垣斷壁。
第一、第二、第四小隊,在鐵血的導彈轟炸中全部犧牲。
最終,在與無窮無盡敵人的死戰中,六個小隊幾近全滅。
關門被炸開的時候,潮水般的戰術犬湧了進來。剩下的槍娘們連撤退都做不到,只得
且戰且退,一路躲藏到附近的山洞中。
“把洞口的腳印蓋掉,細心點,別留下痕跡。”
隊長FAMAS已經陣亡。現在能指揮的人只剩下MP5一個。
“沒事的……隊長她囑託過,讓我保護好你們。就算是我壞掉了……”MP5拍了拍自
己的臉頰,像是要收回前言般搖了搖頭,“我們都會沒事的。只要大部隊的聯絡到
了……”
“MP5!不,隊長!基地有回應了!”
一直守著發信器的M9突然興奮地喊了起來。聽到這消息,大家都不約而同地圍了過來
。
因為是在山洞裏,所以信號並不是很好。收信器雪花般的雜訊幾乎要讓人窒息,等待
的幾秒漫長得似乎永遠不會過去。
一時間,所有槍娘都緊張得說不出話來。
“這、裏、是、基地。第、二、陣線救、援請、求,已收到”
雖然回信一卡一頓,但得到希望的槍娘們一時間都歡呼了起來。
直到她們聽到下一句話為止。
“基地,不、能、救、援。重、複一次,基地,不、能救、援。”
“為什麼啊!”柯爾特激動地抓住收信器四下搖晃,“就把我們這樣扔在外面等死嗎
?”
“祝、你們好運。”
在收信器解碼出最後一句,詛咒般的話語之後,它便完全陷入了沈默。
圍坐著的槍娘們也陷入了同樣的沈默。
“嗚啊啊啊啊啊啊啊!”
柯爾特突然尖叫起來,舉起收信器就想往地面上砸。
“冷靜點柯爾特!”
MP5從身後抱住她,制止了她的動作。
“還沒有結束,我們還有機會的……”
柯爾特的動作凝住了。她安靜了下來——與其說是冷靜了下來,倒不如說是放棄了—
—靠在MP5的身上,慢慢滑落,直至癱坐在地上。
一向樂觀的柯爾特,哭得像個淚人兒。
“沒關係的……就算死了,我們也還會再次在一起的……我們戰術人形,就是這樣的
存在啊。”
MP5抱住柯爾特,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過了一小會兒,等到柯爾特情緒穩定下來,
她又站起來,環顧了一圈後,說道:
“就算是棄子,我們也不得不戰鬥到最後一刻。各位,請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去,敵人
隨時會到。”
P7從來沒見過這樣的MP5。
一直以來,她心中的MP5都是溫柔,軟弱而怯懦的。而如今經歷過死鬥的她,表現出
了令人驚異的指揮力和包容心。她輕車熟路地為每個人安排好工作,及時開導每一個
意欲放棄的槍娘,在這樣的絕境中反倒綻放出了令人驚異的光芒。
那麼,就算在基地裏被復活,被注入了保存好的記憶,那時候的,沒有經歷過這場戰
鬥的MP5和現在的她還算是同一個體嗎?
如果自己最後沒能活下來呢?失去了和指揮官的美好回憶的自己,還是現在的自己嗎
?
該來的,最後還是來了。
第一波湧進來的是裝甲薄弱的戰術攻擊犬。但就算對付的只是這種雜魚,彈藥匱乏,
而且只剩下SMG和HG,火力嚴重不足的槍娘們也已經費了很大的勁。
因此,當盾裝人形堵住出口逐步推進時,槍娘們只能被迫後退。
現在的她們就連敵方的盾牌都打不穿,更不用說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了。
就算且戰且退,也不過是平添損耗而已。
“P7,柯爾特,退後!”
MP5眼見著同伴一個個倒下,咬咬牙,把槍丟到了一邊。
“這裏我頂著,你們快走!”
這麼說著,一層淡藍色的光芒從她的身體中央往四周輻散,逐漸延伸至洞窟的四壁。
立場盾。
鐵血的子彈在穿過藍色屏障時,紛紛偏離直線,如滴落的雨水般朝四面八方濺開。一
時間,洞穴的四周在紛雜的跳彈雨中火星四濺,煙塵彌漫。
P7似乎還想說什麼,但柯爾特抓住她的手臂,強行將她拖向了後方。
等兩人的身影都消失在洞穴深處以後,MP5膝蓋一軟,癱坐在了地上。
“終於……結束了嗎?”
立場顯然維持不了多久,她身周藍色的光環越來越淡。
“P7,柯爾特,還有大家……”
MP5的臉上流下了兩行淚水,
“我們,一會見。”
P7還沒跑出幾步,就聽到身後傳來了一陣沉悶的爆炸聲。
“MP5!”
“不要回頭。”
雖然同樣流著淚,但柯爾特還是執著地推著P7往前走,一次也沒有回頭。
洞裏漆黑一片,讓人幾乎分不清方向。兩人只能跌跌撞撞,如同無頭蒼蠅般四處亂走
。
“在這裏躲著的話,我們有可能不被發現嗎?”
“不知道……但是可能性不大。”柯爾特臉色凝重,“只要有那些戰術犬在,我們在
這洞裏躲著的意義就不大。只能繼續往裏面走了。”
她們又摸黑跑了一小會,突然,P7似乎突然感受到了什麼。
“等一下,柯爾特……”
“是風!這附近有通往外面的出口!”
柯爾特興奮得差點尖叫起來,連忙捂住自己的嘴。
但是,身後細碎的腳步聲馬上又擊碎了她的幻想。
——已經來不及了。
柯爾特突然停住腳步,靴子上的馬刺“叮”地響了一聲。
“就在這裏分別,基地再見……吧?”
柯爾特眨眨眼,努力地露出一抹笑容。
“你的回憶比我的要珍貴,不是嗎?”
說完,她推了P7一把,轉身便往敵人的方向跑去。
P7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動起來的。她只聽見身後傳來一陣驟雨般的槍響,忽而停止,然
後便是和MP5離開時同樣的爆炸聲。這爆炸一時照亮了周圍的洞壁,地面隨即顫了顫
,沙石也“怵怵”地直往下掉。
P7一次都沒有回頭。
她深一腳,淺一腳,跌跌撞撞,但又拼盡全力地奔跑著。耳畔的風聲漸漸清晰起來—
—她甚至能聞到,這風中裹挾著樹葉和泥土的味道。
忽然,她便看見了出口。
風從洞窟外溜進來,拂動她的發梢。久違的陽光讓她一時目眩。
只是,出口並不在她的面前,而在她的頭頂上,離地面幾乎有三米高。
而敵人的腳步聲已經密集地在耳畔響了起來。
——我和指揮官的記憶,還沒來得及……
這樣的想法,讓她在按下自爆開關時猶豫了一下。
就在她猶豫的隙間,一隻蜘蛛狀的小型機器人從山洞的頂部垂了下來,釘在了她的後
頸上。
就在她感受到刺痛的同時,一股電流如鐵錘般重擊了她的脊背。
“咿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痛!”
高壓電撕裂了她的意識。她不受控制地尖叫起來,“咚”的一聲,一頭撞到了石壁上
。
——警告,出力負載……
——警告,中樞機能過低……
警告。警告。警告。尖銳的提示音在她的腦子裏亂作一團。
而她顧不上理會任何一項。接踵而來的第二次電擊讓她像條鯉魚一樣,狼狽地在地上
彈跳起來。
她扶著牆壁,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視野裏一片模糊,數不清的敵人和幻影從四面八
方湧了過來,如百萬蟲潮,逐漸吞噬她最後的立足之地。
“啊,指……揮……官,我……”
第三次電擊。
她搖晃了幾步,一個趔趄,撲倒在了地上。
她是被水澆醒的。
並不是因為對水有什麼特別的感覺,而是澆到身上的水讓她的回路一時短路,強電流
重新啟動了她的中樞控制系統。
——我,到底……
她搞不清楚狀況,只知道自己正仰面躺著,四周漆黑一片,想坐起來,身體卻使不上
勁。
緊接著,她清楚地看見了自己。
真正的自己。
衣服被剝光。皮膚像被翻過的地一樣。身體表面到處裸露著電線和零件。
——我,是這樣的東西……一直以來……都是……
悲傷的時候,會心痛。
想哭的時候,會流淚。
——為什麼,要模仿人類到這種程度呢?
“因為你們說的‘愛’呀,小傢伙。”
“?!”
P7掙扎起來,但是,明明沒有繩索也沒有鎖鏈,四肢卻像被釘死了一樣毫無反應。
她的眼前,是一個背後長著一大堆機械手臂,全身上下只有黑白兩種色調的鐵血人形
。
指揮官,代理人。
“省著點吧,小傢伙。咱們還沒打算把你啟動到那種程度,只要能回答問題就行了。”
不知怎的,代理人突然笑了起來。
“不得不稱讚,格裏芬的加密的確非常出色。我們的人不知道費了多——長時間,都
沒能從你的核心裏解析出一點兒資訊。不過……”
她像是挑釁,又像是炫耀般,將遙控器在機械臂上輪轉傳遞。
“凡是必須依託思考進程傳遞的資訊,都會從你自己的核心中解密。而我們已經捕獲
了你的思考模組。現在,所有你思考的內容都會被截獲。”
“……”
P7咬著嘴唇,怒視著代理人。
“本來,這種設計對於機器來說是沒問題的,只不過,你們被製造得太像了……太像
個人類了。”
而代理人只輕蔑地拍了拍她的頭。
“你很疑惑——為什麼我會告訴你這些事情?因為人類越不想做某件事情,內心就越
會反復思量。我相信——小傢伙,你足夠像一個人了。”
她的機械臂突然一齊展開,如織網般,提起身周交織的電線。
“那麼,小傢伙。接下來,就看你能堅持多長時間咯?”
……
沒人知道拷問持續了多久。在這昏暗的空間裏,日出月落根本沒有意義。
“值得誇獎,小傢伙。”
代理人的機械臂同時操縱著一大堆電子儀器,卻仍然有餘力調侃。
“如果和人類相比的話,你的意志無疑是堅強的。”
然而P7只是低著頭喘著氣,並沒有回答。她全身的所有感受中樞——觸覺,痛覺——
都被惡意地調到了最大值,光是強忍著不哭出聲來,就已經是極限了。
“話是這麼說,但這場遊戲也不能玩太久……”
這時候,一台小型的鐵血搬運工從暗處“咕嚕嚕”地開到了代理人的身邊。她從小機
器人身上抽出一根數據線,接到了耳後。
“是嗎……盾裝部隊已經全滅了嗎……”
明明是鐵血的戰敗消息,代理人卻反倒笑了起來。
“恭喜你,小傢伙。你的部隊勝利了。”
她扯掉資料線,一腳踢開小機器人。
“那麼,雖然比我預想中要早一點。”
代理人舉起槍,抵在P7的頭上。
“遊戲結束了。”
“P7反應……消失。”
“天殺的鐵血!”
指揮官憤怒地一拳砸到了桌子上。眼睛佈滿血絲的他,怕是已經有好幾天沒睡過覺了
。
經驗豐富的秘書並沒有著急,反倒靜靜等待指揮官咆哮著砸了東西發了脾氣,無力地
癱倒在座椅上時,才接著說道:
“那麼按照預定計劃,將派出搜索隊搜尋戰術人形的殘骸。”
“拜託你了。”
指揮官無力地擺了擺手,示意就這樣進行下去。秘書敬了個軍禮,便識趣地離開了房
間。
他轉動椅子,望向窗外。窗外是無窮無盡的林海,而林海的另一邊,則是真正的大海
——也是他和P7立下約定的地方。
“只是,同樣的話,我難道還能說出第二次嗎……”
Chapter3 情詩 the story of ego and existence
戰役結束了。
雖然格裏芬的主力擊潰了鐵血的防禦部隊,但自己也遭到了伏擊,一整個支隊,合計
六個小隊三十個人形全部陣亡。
倒不如說,是因為沒有預想到鐵血的戰術,損失才如此慘重。
如果不是第二陣線支隊拼死抵抗,爭取,主力部隊很可能在攻下防禦據點之前就陷入
腹背受敵的窘境。
這絕不是什麼光榮的勝利。
——我們不會告訴人形,她們曾經死亡的事實。
“檢查結束了。”
指揮官握著剛醒來的P7的手,“感覺怎麼樣?”
“唔咦……?”P7揉著眼睛,一副還沒睡醒的樣子,“我睡了……多久?”
“也沒多久,大概三四個小時吧。”
P7上一次保存記憶的時間是下午四點整,而現在是晚上七點。
她伸了個懶腰,本想站起來,卻搖晃了幾下,又跌坐回床上。
“啊,為什麼……”
“不要著急,你的身體剛剛調整過,還沒習慣是很正常的……慢慢來。”
指揮官牽著P7的手,扶著她一步步走起來。
“謝謝你,指揮官。”
她沖指揮官笑了笑。
和以前一樣,很可愛。但是,感覺不一樣。
——喂!你們把我的可樂藏到哪里去啦!
聽到隔壁房間裏柯爾特的嚷嚷聲,P7不禁撲哧一笑。
突然,房間門被“砰”一聲打開。
“晚上好,P7。指揮官也在啊。”
更早醒來的MP5看來已經完全習慣了自己的身體——她的適應能力還是一如既往的強
。
——人形們知道自己死亡後會被重造,但從未認為自己就是重造的產物。
“P7,我馬上就有休假了,明天我們一起去城裏吧。”
“但是我的休假也快要結束了,不知道來不來得及趕回來……”
為了避免矛盾,她們的時間感也被特地調整過。這幾天的空缺,都靠隨機抽取過去
的記憶來填補。
“那倒不用擔心。”指揮官摸了摸P7的頭,“最近大家都辛苦了。上級已經決定,接
下來一周都給你們放假。所以,想去哪玩就去吧。你們兩個,順便也幫我去通知其
他人。”
槍娘們歡呼一聲,便跑出了房間。
她們都離開以後,指揮官歎了口氣,按著帽子坐了下來。
——沒能給“她們”的補償,至少也得給她們吧。
時間過得很快。
轉眼間,一周的休假即將結束。
而指揮官自己,則在空蕩蕩的基地裏悶頭工作了一整個假期。本來,他也和人形有同
樣的休假,但卻以戰後工作繁複為由執意留在了基地。
事實上,他內心的愧疚,誰都明白。
“指揮官早哇!要來罐可樂嗎?”
“哈,這個就免了。”
假期結束的那天,指揮官站在基地的門前,跟回到基地的槍娘們一個個打招呼。
“指揮官大人,早上好!”
打招呼時加上敬語,立正敬禮的是FAMAS
“嗯,早上好。今天也很有精神呢。”
指揮官這麼說著,下意識地便伸手往她的頭上摸去。
“指揮官大人,請不要做出這種失禮的行為。”
“啊……抱歉。”
他下意識想起的是出發前的FAMAS。那時候的她並沒有拒絕。
不多久,槍娘們也陸陸續續地到齊了。然而指揮官卻仍在門口的臺階上坐著,吸著煙
,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打掃戰場時,總計找到了二十九具人形的殘骸。
他使勁吸了口煙,煙氣顫顫巍巍地往上冒,彌散成一片雲霧。緊接著,他把煙頭往地
上一丟,一腳踩滅,轉身便往基地裏走。
“指揮官大人,發生了一點情況。”
還沒走出幾步,突然,他的通訊器裏傳來了門口崗亭安保員的聲音。
“剛才,正好在換班的時候,進來了一個人形。雖然是通過正規手續驗證進來的,但
是,有點奇怪……”
通訊器裏傳來哢嚓哢嚓敲鍵盤的聲音。
“這個ID,有連續的兩次進門紀錄。這個ID的歸屬是……”
就在這時,指揮官的身後,傳來了他最熟悉不過的聲音。
“指揮官,我……”
他顫抖著轉身——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具殘破不堪的人形。
“回……來……”
她的話語突然哽住,眼角滲出淚水,掩面哭了起來。
指揮官膝蓋一軟,“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P7,為什麼……”
就在這時,另一個P7踏著輕快的步伐,招著手,朝指揮官跑了過來。
“指揮官,快過來,我們準備了……”
然後,言語戛然而止。
她看見了那具殘破的人形,那具殘破的人形也抬頭看著她。
宛如直面虛無。
——你是誰?
完好的P7問道。
——我是P7。
殘破的她回答道。
——那我是誰?
——我是P7,所以你不是。
那我是誰?是誰?是誰?是誰?是誰?是誰?是誰?
她質問著,質問著,質問著,一直質問著,全然不顧腦子裏尖銳的警告音。
質問著誰?自己,還是其他人?
“喂,沒事吧!快醒醒!P7,P7——”
指揮官的聲音,仿佛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
“技術員!”
指揮官吼叫著,闖進了技術室。
“快準備人形修復!”
然而,技術員只隔著窗戶看了殘破的她一眼,便斷然拒絕道:
“不行!不能就這樣把她接入保存系統!”
他一眼就理解了現在的事態。
“她的核心標識和P7的一樣,如果就這樣接上去,系統的記憶會混亂的。”
“那怎麼辦!難道就這麼放著讓她壞掉嗎!”
“那你難道要為過去的亡魂抹殺掉現在的她嗎!”
技術員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和指揮官怒目對視著。
“她才不是什麼亡魂!”
指揮官順勢抓住他的衣領,兩人看上去馬上就要打起來。旁邊的人趕緊沖上去,將兩
個人分開。
“雖然很殘忍,真的!但是,我……我覺得……這才是最好的做法。”
擋在指揮官面前的妹子吞吞吐吐地說道:
“我們不知道她經歷過什麼……但至少,從外觀上看起來……她現在非常糟糕。大概
,精神也已經磨損到極限了。”
所有人都回過頭,看著窗外中庭裏的她——她一直呆滯地凝視著天空,眼神空洞,淚
水流個不停。無論她的老朋友——MP5和柯爾特——做些什麼,說些什麼,她除了微
笑,再無其他反應。
就算修好,她的心也已經壞掉了。
另一個P7,在看到“自己”的瞬間就陷入了混亂狀態。為了避免更嚴峻的事態,她已
經被隔離了。
“你自己睜大眼睛,看清楚。你想要得到什麼,你必須捨棄什麼,自己都必須心知
肚明。”
技術員甩開其他人,大步走到指揮官的面前,銳利的眼神直抵著他的心窩。
“不然,連這種決定都做不出來的你,你根本不配當個軍人。”
“那,該怎麼辦……”
對於這個問題,技術員毫無猶豫:
“將她拆解——這就是最好的方法。”
“指揮官!”
指揮官剛走出技術室,P7就興沖沖地迎了上去。
“怎麼樣了?我能被修好嗎?”
她興奮得臉頰漲紅,如果安裝了尾巴的話,一定在拼命搖晃吧。
“嗯,能被修好的,只是……會久,那麼一點點……”
“那要有多久?”
“大概……”
說不出口。
無論如何,指揮官也沒辦法對她說出“解體”這兩個字。
“大概?”
她越是不竭不休地追問,指揮官的內心就越痛苦。
“啊,聽我說。”指揮官深吸了一口氣,“他們想拆了你,而我……做不到。所以,
我會為你準備好通道,只要離開這個基地的話……!”
指揮官突然情緒激動起來,一下子抓住她的肩膀。
“也就是說,我要永遠保持著這個破破爛爛的樣子,捨棄P7的身份,就這樣過下去嗎
?”
“但是,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那麼,指揮官您呢?”
她拂開指揮官的手,往後退了一步。
“我們是戰術人形,是軍事產物,我們身上每一個地方都是軍事機密。把我這樣放走
的您,又會怎麼樣呢?”
不可能會好的——他自己心知肚明。做出這種事情,輕則降級,革除軍銜,重則被宣
為政治犯,間諜,投入牢獄,永遠不見天日。
“所以,我不會離開。”她輕描淡寫地搖了搖頭,“我會接受解體。”
她對於自己的命運,沒有抗爭,甚至連抱怨都沒有。仿佛一切都與自己無關。
“這樣對另一個我,對指揮官,對技術員們都好。我本就在戰場上死去,現在也不應
存在。”
就像人類需要呼吸一樣,自然而然地就接受了。
“我不存在,所以才不會有人因我而受苦,不是嗎?”
她親手將自己擱上斷頭臺。
而指揮官,卻連一句勸阻的話都說不出來。
解體在一個小時後進行——P7自己執意要這樣做,柯爾特和MP5輪番勸說也拗不過她
。
這一小時裏,她一直和她的兩個好朋友呆在一起。
雖然隔著窗戶,能看到中庭裏的她們一直有說有笑,但在P7離開以後,MP5和柯爾特
都不約而同地哭了起來。
——她離我們太遙遠了,我感受不到她的內心。
MP5是這樣對柯爾特說的。
在她來到拆解室前時,指揮官已經在那等著了。
“真的要這樣嗎?”
面對指揮官最後的詢問,她只是笑了笑,甚至沒有回答,便徑直往拆解室的門裏走。
就在她還差一步踏進拆解室時——
“啊,指揮官,請等一下。”
她突然轉過身,抬起左臂——她的手破破爛爛的,零件和線路都裸露著,手指乾枯扭
曲——努力著,似乎想取下些什麼。幾次失敗以後,她咬咬牙,乾脆將手指整個折了
下來。
“喂!”
指揮官禁不住叫出聲來。
“沒關係的,我這部分的神經已經已經壞掉了,所以不會痛的。”
她從折斷的手指上摘下一個焦黑扭曲的金屬環。
“還給你。”
那是她的結婚戒指。
看見指揮官還不知所措地愣著,她就抓起他的手,有些強硬地將戒指塞進他的手心裏
。
“指揮官,再見了。要好好地珍惜‘我’喔。”
她往後退了一步。拆解室的門,在指揮官面前轟然關上。
“喂……P7,等一下,等一下啊!”
指揮官像突然明白了事態般,一下子撲在門上,瘋狂地捶打起門來。
“我的話還沒說完!你怎麼就擅自自己進去了!快出來!”
門上的小窗透出光芒。她回過頭,笑容烙在指揮官的視網膜上,嘴唇微顫,似乎在說
些什麼。
——請不要看著我……
第二扇門“轟”地一聲關上,她的身影轉瞬消逝。
記憶與現實最後的連結,隨之斬斷。
“為什麼……你這傢伙,還能笑得出來啊……”
他扶著門,無力地滑落到地上,雙手掩面,狼狽地哭了起來。
藏在走廊的轉角陰影中的她,一直聽著指揮官的抽泣聲。
一個月後。
在同一片海灘上,指揮官向P7求婚了。
她挽著鞋,輕快地踏著海潮,濺起小小的白色浪花。指揮官則和往常一樣,跟在她身
後幾步遠——但只有今天,手插在口袋裏,緊緊攥著某個東西,手心滲出汗來。
她愉快地小跑著,追逐著潮起潮落,不時停下回頭,嬉笑著,打鬧著。真的,就像小
孩子一樣,永遠都長不大。
指揮官看著她,看著夕陽漸西,又看著餘曛流去。終於下定決心,快步走上前去,有
些強硬地抓住她的肩膀,讓她正面朝著自己。
眼神相對的刹那,他那因緊張而悸動不已的心,忽然就平靜了下來。
——嫁給我吧。
然而,就在指揮官即將為她戴上戒指的時候,P7突然將手縮了回去。
“不行,我……不能答應。”
指揮官維持著遞出戒指的動作僵住了。
他從未料想過P7會拒絕他。
在這一刻之前,一切都幾乎和過去的過去完全一樣。
改變毫無預兆。
“對不起,指揮官。”
P7往後退了兩步,就像在避開某種令她恐懼的事物。
“我只是武器而已。我並非不可替代……‘愛’對我來說,太奢侈了。”
——對不起。
她再一次道歉,隨即從他身邊匆匆穿過,向著某個不屬於他,不存在他,而她應當回
到的地方走去。
指揮官仍跪在地上,而她一次也沒有回頭。
遠處的燈光星點亮起,霞光逐漸褪去。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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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列的角色中,你想選擇?
1.總是驕傲自大,但是還是會懂得反省 6.憧憬著前輩而進入聲優界的女高中生
2.努力很久,但總是沒辦法達成夢想
3.對現況非常不滿意,但是工作的時候還是會讓大家滿意
4.快要到30還只是飛特族沒辦法達成夢想
5.對大家來說她本人並不是很重要,大家認知的是她是媽媽的附屬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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