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幻三4-樓蘇《樓外雲飛有晴天》【上】
《樓外雲飛有晴天》【上】
幻想三國誌四衍生【樓澈&蘇袖】
◎ 嫣奇
煙雨濛濛，歲月匆匆。
可惜的是，長年待在戰場上的她，除了飛雪紛紛，最常見的還是黃沙滾滾。
即使，她不知道有多久，都看不見戰場上的風景了。
「喂──！男人婆，與其浪費時間在那裡發呆，不如來陪本大爺喝酒！」
她總是會在倚欄憑望的同時，聽見，那個囂張酒鬼的聲音。
然後，她就什麼都看不見了。
「袖姊、袖姊……」南宮毓急促的聲音傳來，蘇袖這才發現，自己的視線，原來是落
在窗外寶藍色的夜幕上。
南宮小弟帶著濃濃酒意，意味不明地囈語著：「仙、仙人師傅也真──是的，連個、
連個衣冠塚……都沒有……去哪裡看他？」
蘇袖微笑，一掌就打在他頭上：「醉成這樣！少跟你那酒鬼師父學壞！」
「嗚！」吃了痛，南宮小弟整個人蜷縮起來抱住被打的頭：「袖姊……」
「我說你啊，突然就從成都跑回來了，也沒說過一句和那邊有關的話，到底是發生什
麼事了？」她笑罵，南宮毓卻只是翻了個身，醉死一般攤軟了。
「小弟？小弟！」裝死？她無奈地瞪著裝得很像一回事的南宮毓，翻了個白眼就打算
轉出去叫人來抬他，卻一腳踩在某個堅硬的東西上。
她伏身去撿那塊掉在南宮毓腳邊的晶魄石，微微蹙起了眉心。
仙風之魄……？
她睨了一眼趴在桌上的南宮小弟，走出門外。
夜風很涼，捲著腥甜的味道竄進她喉嚨。和一般的女孩家不一樣，蘇袖的剴甲並沒有
習慣性的薰香，只有如何也洗不去的血腥味在她周身繚繞。眼前這個女孩家雖然也是陽剛
烈性，但她身上傳來甜甜的花香，卻和自己是如此的不同。
「公孫小姐，妳追到這裡來了呀。」
和她不一樣，她並沒有能選擇用一生去追尋一個人的機會。過去是她不曾去思考，但
現在她已經沒有思考的必要了。
機會已經隨著命運的輪轉消逝了，錯過了，就不會倒轉。
於是她笑了。
「小弟不願意跟我說在成都發生了什麼事，不過妳都親自來了，還是妳去看看他吧？
」
「我才不想管那個懦夫。」公孫宛兒將頭一扭，甩開了長長的髮辮：「誰追著他了？
」
「哈哈！也對。」蘇袖拍掌一笑：「妳的影子早就在他腦子裡不會走了，何必追他？
」
「蘇統領！」公孫宛兒瞬間飛紅了雙頰，拿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瞪她：「我是來告訴
他，九眼之虛的氣場出現了混亂，空間通道似乎被不明的力量扭曲了。哼！這種時候還在
這裡打混喝酒，果然是沒出息的傢伙！」
「妳說什麼？九眼之虛的通道被扭曲？」蘇袖不禁皺起眉頭，公孫宛兒這才沒好氣地
鬆開盤在胸前的手：「就是事情這麼嚴重，不然我才懶得理他。」
妳們兩個又在鬧哪一門子的彆扭啊？
蘇袖無奈地搖搖頭：「我看還是妳自己去跟他說吧，那個機靈鬼，我才問，他就裝醉
。」
「我不要。」公孫宛兒想也不想就馬上拒絕，蘇袖真是覺得莫名其妙。
她揉著快要跳出青筋的太陽穴，勉強說道：「大小姐，妳也行行好。我既不懂他們家
的事，也不知道妳們家的事，妳叫我怎麼跟他說？何必讓我當個差勁的信差？」
「我不管，總之我不要和他說話。」
……真是好一副亂七八糟的拗脾氣，到底是像誰啊這。
「欸，袖姊。」剛剛醉死的南宮毓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出來，坐在蘇袖房間的門檻上，
手裡仍提著一壺酒，搖搖晃晃地說道：「幫我跟……她──說，家裡的──事，我自──
己曉得，我會處理……」
蘇袖無言，不過沒等她回頭去看另一個小丫頭，對方倒是先答腔了：「哼，蘇統領，
麻煩妳轉告那個醉鬼，爛成那副德性，我看他們家也正在腐敗！」
「誰、誰在腐敗了？袖、袖姊，妳叫她……清醒一點。」
「蘇統領妳說說看，不是說他說誰？還問？連腦子都壞了。」
「袖姊……我告──訴妳，那是因為在她──的眼睛裡面，什麼都是……爛的，只有
她宛兒小姐……出淤泥……而不染……」
還說要她傳話呢，這兩個人根本無視於她的存在逕自吵起來了嘛……
「南宮毓！」
「誰叫我？該不會是那個……說「不跟廢人說話」的公孫家主……宛兒大小姐吧……
」
「……」宛兒被他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就連蘇袖都被這個言語銳利的小弟嚇到了
。
你不是我家小弟吧？蘇袖心想。
「小弟，你醉了。」但是呢，現在不管這傢伙到底是真醉還是假醉，再不阻止他，狀
況只會更糟。
「嗯，我大概是醉了。」出乎意料之外配合的南宮小弟緊緊抓住欄杆，一搖一晃地走
向為他準備的客房，他異常的舉動，讓蘇袖的眉頭難得地深深皺了起來。
「我不知道妳是怎麼對待他的，可是能讓原本很體諒妳、很為妳好的小弟變成這樣，
妳是不是該好好想一想？」
送宛兒到門口，蘇袖忍不住對她輕輕嘆道。
沒有多看隔壁的客房一眼，那裡的燭光早已熄滅。蘇袖在花桌旁坐下，取出那塊顏色
特異的仙風之魄反覆翻看。
「這個氣息，的確是仙風沒錯呀……」
總覺得這顏色很眼熟……
摸起來明明是玉的觸感，可它卻是純白透明的樣子，中央還有一線寶藍色漸層染開，
整顆晶魄石還隱約透光……一般的仙風之魄似乎不是長成這樣的……
呵，這個配色，不就是假仙人身上的痞子道袍嗎？
「唉，做什麼事事都想起他呢……」她搖搖頭，卻還是珍而重之地將仙風之魄收進繡
囊中。「明天再問小弟吧。」
巾幗將軍逕自歇下，而很快地，月娘自這頭沉了下去，日頭剛剛露出羞紅的額際，雲
彩是一片絢麗的霞色。
「啊啊啊啊啊──」
隔壁客房的驚叫嚇得蘇袖翻身而起，她急忙套上外衫，幸好為職務之便，她的衣裝不
似一般女兒家瑣碎麻煩。
「大清早的，你想嚇死誰啊？」南宮毓決不會錯認他家袖姊頭上那個名為青筋的東西
，但他神色上的慌張依舊：「袖姊，妳有沒有看到我的仙人師傅？」
「你什麼時候見鬼了？」蘇袖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一早問這種問題是觸她楣頭嗎？「
難不成昨晚假仙人跑來跟你一起發酒瘋嗎？」
「不是啦，是、是……」南宮毓急得抓亂了頭髮，蘇袖心中卻突然靈光一現。
「你該不會是在說這個吧？」她把昨晚撿到的仙風之魄攤在掌心，只見南宮毓飛也似
地撲上來捧住那塊石頭。
「太好了，仙人師傅還在！」
沉醉在感動之中的南宮小弟，並沒有察覺到蘇袖英秀美的臉陡然一僵：「你說那個是
假仙人？」
蘇袖的手指在微微顫抖，南宮毓望著這個看似平靜的大姊，愣住了。
「不是啦，我只是看它的顏色跟仙人師傅很像，所以就……」
僵直的身軀一瞬間軟了下來。
蘇袖拈起他手中的石頭，沒好氣地往桌邊一坐：「就一塊石頭，也值得你大驚小怪的
。」
「袖姊，妳也知道仙人師傅他什麼都沒留──」話說到一半就止住，是因為南宮毓發
現，他家袖姊的側臉，越來越暗淡，這樣的不尋常，著實令他嚇了很大一跳……
不知道想到什麼，蘇袖突然自嘲地笑了一笑。南宮毓抓抓頭：「袖姊，不如這塊仙風
就給妳保管吧，我怕弄丟。」
「一塊普普通通的石頭，你也當寶似的。」話是這麼說，蘇袖還是把小石頭收進隨身
的錦囊。「你昨晚喝醉的時候，宛兒來過了。」
「……我知道。」
蘇袖微笑。
「那，有沒有打算把裝醉的理由告訴大姊？」
「妳都問了……」我敢說不嗎？
南宮毓撓著頭，坦承他昨夜是藉酒壯膽，故意和公孫宛兒吵架。「我也不想這樣，可
是她都鬧得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大哥離開鎮水之前打算恢復我跟宛兒的婚約，我已經沒有逃避的理由，她也不是不
願意。」支著下巴，凝睇著遠方升起的朝陽，南宮毓輕聲說：「可她總對大哥說些難聽話
，又固執得聽不進旁人說的一句話……」
其實他也知道，宛兒是替他抱不平，可是……
「我相信你知道她的考量。她也真辛苦，這個年紀就獨自撐著聚火。」轉開話題，蘇
袖不是不知道這個小弟其心清明如鏡：「倒是那兩口九眼井的問題，你打算怎麼辦？」
「其實……我已經下去看過了。」南宮毓沉了臉色：「我從公孫家出來的時候沒有告
訴宛兒，不過九眼之虛的最深處，的確出現了一段之前沒有的通道。我不敢貿然闖進去，
打算出來從長計議。」
很顯然，他跑出來「計議」的對象正是眼前的蘇袖大姊，但她大姑娘卻只是一語不發
，含笑瞅著他。
「小弟，你真的長大了。」摸摸他的頭，蘇袖一把拎起他的後領就往外走：「走吧，
咱們去找乾爹，說我陪你去建業！」
》※《 樓 外 雲 飛 有 晴 天 》※《
又是夜。
掩起的窗隔絕了凡世的一切，側臥在榻上的蘇袖望著手心的仙風之魄，只有這種時候
，她會承認自己很想念……他。
異色的仙風之魄折射月娘微微的幽光，這令她想起了他得意洋洋的時候，那些神采在
他眼中飛揚的光芒。
「樓……澈……」她輕輕地說。在他活著的時候，她從來沒有試著正正經經地叫他的
名字──誰叫他總是發神經。
但神經也好、正經也好，而今，一切都只能是曾經。
她闔上眼睛，所以沒有發現，手上奇怪的仙風之魄閃過一道冷光。
「男人婆？」
她睜開眼睛，那一道幽幽的嗓音讓她以為自己真的因為過度的癡，而傻了。
「男人婆，是我！」
她瞠大眼睛四下張望，奔出去開窗開門，多等一刻都是煎熬。但是在空洞而清冷的南
宮家庭院裡，並沒有任何人在等待她。
「別找了，我在妳手心裡。」
她震驚地舉起手心的晶魄石，雙手都在顫抖：「樓澈！」
「嘿嘿，男人婆，妳該不會很想我吧？」雖然看不見容貌，但是聽著他的聲音，蘇袖
可以知道他現在的嘴臉有多麼得意又欠扁。
蘇袖有那麼一剎那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他。
「……少廢話。」扁扁嘴沉下臉色，她感覺到自己的臉頰熱得不尋常：「你怎麼會變
成這個樣子？」
「妳不先把門窗關上，會著涼喔。」樓澈慵懶地回應她的話，不過他說的話卻引起蘇
袖非常劇烈的反應──
「你看得到？！」也不等他回答，蘇袖手忙腳亂地把樓澈塞回去繡囊裡拉個死緊。她
捉過一旁的外衣套在身上，把白色的褻衣通通包起來，才轉身去關門關窗。
「喂喂喂，男人婆，妳也看在我好不容易可以出聲說話的份上不要這麼粗魯！」樓澈
在繡囊裡哇哇大叫：「我怎麼知道妳會把石頭放在貼身的地方？難道這可以怪我嗎？」
「你閉嘴啦！」羞紅了臉，要是在往常早就揍樓澈好幾拳的蘇袖斥喝的聲音多了幾分
嬌意，就算是被丟在繡囊裡面的樓澈也感覺得到她的難為情：「你是怕別人不知道你在我
房間裡是不是？」
「……」樓澈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沉默了。「只有妳聽得到我的聲音啦……」
「為什麼？」把石頭從繡囊裡掏出來，蘇袖覺得捧著它說話的自己看起來還是有點像
笨蛋。
「因為……」這次連樓澈都不知道為什麼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
他總覺得他自己跟蘇袖說：「因為妳打從心裡把它當成我。」很……奇怪。
是他完全不明白的詭異啊！
「總之，妳如果想要讓別人也聽見我的聲音，只要讓他們相信我就是這塊石頭就可以
了。」扯開話題，只有靈識的樓澈現在不敢直視捧著自己的蘇袖，幸好在這個狀態下，她
什麼都不知道。
「那有什麼問題，當初小弟把你撿回來，就是因為想你啊。」說起別人的思念，蘇袖
倒是很坦蕩：「可是，在跟紫丞兄弟他們見面之前，我跟小弟明天得先去探查九眼之虛…
…」想起什麼似地，蘇袖突地打住了說到一半的話。
「九眼之虛就不用去了。」如她所想，樓澈果真知道九眼之虛發生問題的原因：「我
們先想辦法見到彈琴的，九眼之虛的問題就可以解決了。」
紙窗因風而微微震動，夜蟲喃喃細語，軟軟的聲音像極了南方女子口中說出的吳儂軟
語，蘇袖直勾勾地盯著手裡的晶魄石，總覺得心中有千言萬語，卻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
明明是不相干的，卻又像是切身了。
明明是不相信的，卻又像是信任了。
明明是討厭的……卻又像是喜歡了。
她記得自己曾經對一個男人也有很深刻的印象，但是那個男人即使再美、再風度翩翩
，也都像是一陣風一樣，來了也就去了。
「……假仙人，」沉默半晌，蘇袖才喚了他：「這些日子，你過得怎麼樣？」
「……」樓澈沒有馬上回話，蘇袖也不知道，樓澈此時此刻，正研究著她的眉毛、眼
睛、鼻子、秀麗的五官和臉龐，手上和心上。他可以從她的手心，感覺到自己同時也在，
她心裡。
「嘿嘿，本仙人就知道，男人婆妳也是很掛記我的。」
青筋。
「懶得理你！本姑娘要睡了！」狠狠地把他丟回繡香囊，蘇袖褪下外衫打算歇息。然
而在躺下之前，她忍不住又回頭看了桌上的繡囊一眼。
蘇袖躺回床上，手心，依然緊握著，他。
──待續──
首發於鮮網同人專欄：【Sunlight。深藍】......20080501
基本上不是一個雄偉的大長篇連載，只是一個短短的樓蘇幻想甜蜜結局:P
不過為了合理性還是構思了一點劇情，是承接樓澈在幻四【以身代君】的後續。
如果在這裡發佈不妥，版主告知後我會自D......
一起期待幻四外傳吧XD
FlyOncidium 嫣奇 20080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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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蒞臨指教>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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