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花] 魔術師梅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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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門,梅莉便已飛撲到我的懷裡。
我擁住她,好不讓她摔下去。
「這麼地想我嗎?也只是去上個課而已。」
她開口像是跟我抗議,一刻都不容許離開她地。
對她微微笑,把她帶到客廳的沙發上,為她獻上我的膝枕。
她毫不客氣的趴上來,在我腿上伸展四肢後把視線移向了我,真是得寸進尺的傢伙。
輕輕撫在梅莉的腰上,順著她的身姿滑下,隨即發出極度滿意的呼嚕聲。
「滿意了嗎?」
她沒回答,只是把下巴靠了過來,要我用行動找到答案似地。
搔了搔她的脖子,在露出無比滿足的表情後,便更加不客氣的賴在我身上。
她的溫度伴隨心跳傳了過來,這樣的暖感令我更加疼愛她。
喜歡梅莉。
喜歡她的溫度。
喜歡這美麗滑順的金色。
喜歡她身上的香氣。
玩弄她頸上的緞帶,我想是被我逗的厭煩了,她突然咬我一口!但我卻不在意,反而
順勢捧住她的臉,用鼻尖與她相碰。
「可以永遠陪伴著我嗎?梅莉。」
她遲疑了好一會兒,才開口。
我想,也是。
梅莉自己肯定知道這是個不可能的事吧?她是多麼地精明。
「那麼,至少,在妳離開的時候......妳可以答應是在我的懷裡嗎?」
這次,她回應的倒是很快,卻也有些不滿。
「好啦、我知道了!」
梅莉把身子移開,好讓我去廚房,替她做點事情。
「今天晚餐,就決定是天然罐頭吧。」
===============
這個週末,我不得不與梅莉分開。
教授說上次的論文著眼點很新穎,無奈在這方面都不積極,於是仗著要矯正我這個「
不良學生」的心態,用課堂缺席次數作為挾持,硬是把我上報到研究院那,逼我不得不外
出一趟……
在我跟梅莉提起這件事時,她開口,像要討回我,訴說她的不捨。
我輕輕蹭著她的臉,環抱她的雙手悄悄勒緊。好溫暖。
不想分開…不想與這份溫度分開……
「梅莉……」
輕喊一聲她的名字,回應這聲的她更加用力地抓緊我,像要撕破衣服表達她的不滿。
「好痛喔!梅莉……我知道的。」
悄悄放開她,注視那寶石般透徹的雙眸。
還是一樣,她的每一處都是那麼的美麗。
「稍微忍耐一下,等我的回來,好嗎?」
她開口,像是與我允諾。
===============
我不能接受……
我不能接受這樣的現實……
輪下的斑斑血跡,道路上鮮紅色的拖痕,與這無比刺鼻的鐵腥味。
我最喜歡的那金色毛髮,浸泡在深紅的血泊之中,慢慢染上。
那造事的兇手,竟然下車看一眼後,故作沒出人命的冷靜,迅速逃離現場。
我不能接受……
我不能接受……
我不能接受……
我最喜歡的梅莉……
竟然把我最喜歡的梅莉……
變成那個樣子!
「對不起!蓮子!」
鄰居匆忙趕來,但早已於事無補,只能承受我現在的——憤怒。
「妳為什麼要讓她出來!!!!!!」
「對、對不起!當時,我只是簽收一下宅配結果……」
「結果什麼?!我的梅莉已經——」
一時的哽咽,令我接受了現實。
梅莉已經死了。
「對不起…不是小綾妳的錯……我不該對妳大吼……」
錯的人是我,比約定好的日子,又晚了一天。
明知道梅莉是那樣的寂寞,卻因為自己沒有反抗教授的勇氣……
「蓮子…我真的很抱歉——」
「不用繼續道歉的。」
微婉推開要向前安撫我的小綾,我緩步走向血泊的中央蹲下。
兩手探入還有餘溫的肉體,將她擁入懷中。
「我們回家吧,梅莉。」
這是我最後一次,感受她的溫度。
===============
還記得,那次的論文發表,讓我拿到一筆研究用的贊助資金。
第二天,我就打電話回絕了。
教授還想用我的出席率作挾持,這回我直接了當地告訴她:我不在乎。
電話的另一端立即傳來各種難聽的辱罵與砲火——直到脫口而出梅莉的事——教授才
終於認清,我是無藥可救的不良學生,放棄了我。
「梅莉……」
一路跌跌撞撞,只有半個意識地拖著身子,晃到神社來。
果然這時候,人類才開始尋求精神上的慰藉。
妳在那,還過的好嗎?肯定很寂寞吧?
就像妳離開我的那天……因為我的遲來而按耐不住……
真的很抱歉,沒有我——
「沒有妳,我好寂寞啊……梅莉……」
合十的雙手漸漸失去力氣,難以抑止的情緒一股湧上,令我泣不成聲。
至少,讓我在這人煙稀少的神社裡……
「要不要用呢?」
一個陌生的口吻與我搭聲。在我臉邊的,是條淡紫色的手帕。
「不用客氣的,拿去用吧,妳看起來很傷心。」
好漂亮的外國人——那是我對這人的第一印象。
接過她的手帕,輕聲地向她道謝。
「不客氣。」
她溫暖的對我微笑,這才讓我注意到白色的絨帽下是氣質滿溢的微捲金髮。
「妳不用嗎?」
她指了指在我掌中的手帕。
不小心被她漂亮的外表所吸引,令我注目一陣,直到她的提醒。
拿起手帕擦去淚水,眼前的世界瞬間變得明亮,讓我看清女孩的雙眸。
「跟寶石一樣呢……」
「咦?是在說什麼?」
「抱歉,因為妳跟那孩子……實在有些相像。」
聽我這麼一說,她露出難為的苦笑。
「本來想安慰妳卻讓妳更難過抱歉了呢。」
「不會的,我現在感覺反而好多了,謝謝妳。」
「不客氣。」
她再次對我微笑,但隨後,她又收起了笑容。
不禁在意起在想什麼的她,而意識到她的視線飄向我臉上的一處。
「怎、怎麼了嗎?」
「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她小聲的呢喃,卻因為她不自覺靠近的距離讓我聽見。
「咦?我臉上有什麼嗎?」
「抱歉,妳先不要動一下。」
「什麼?欸?!」
她隻手伸到我的眼前,像是揮去什麼的從我眼前晃過。
頓時,那熟悉的聲音從我身後的方向傳來。
「喵~」
回頭看去,那是我所熟悉的孩子。
一身金色微捲的毛髮,與寶石般透徹的大眸。
她開口,像是要我保重,與我道別。
要我,不要覺得寂寞。
她轉身離我而去,躍上空中,她的影子就此消失。
我愣在原地,靜默許久,遲遲地說出:
「謝謝妳這些陪伴我的日子,梅莉。」
「很漂亮的孩子呢。分別,很寂寞吧?」
不小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太久,差點忘了身旁的這人。
「雖然寂寞,不過……也足夠了。其實,我還比較擔心那孩子太寂寞的,但這樣看來
,是我操心了。」
對她微微鞠躬道謝,再拿起那條被我用過的手帕。
「這個,不知道該怎麼還妳呢……我帶回家洗一洗再寄給妳嗎?」
「直接還我就好了,沒關係的。」
她伸手接過手帕,指尖的溫度從掌心傳來。
「謝謝。說起來,剛剛那是怎麼辦到的?」
「啊啊…這個嘛……」
她突然有些退去,縮起身子,但我不願就這樣讓她離去。
「我知道了。魔術師不可以透漏自己的手法,對不對?」
「咦?」
用以微笑回應,先是驚了一會兒的她卸下警戒而沒有離去。
「是、是喔!魔術師的把戲,是不能輕易告訴陌生的人的。」
她將食指比在唇前地笑說。
漸漸地,我被她的出現所吸引。
「那麼,不告訴我把戲也好。」
我偷偷牽起眼前的那隻手,輕輕握住,舉在我們之間。
無顧她被我嚇到的表情,接下去地說:
「能讓我不再是妳的陌生人嗎?」
她小嘴微張,不知該是如何回應,直到雙唇緩緩闔上,她才洩氣地笑出聲來。
「真是,害怕寂寞的孩子呢!」
「是的,我很害怕寂寞,所以作為擅自闖進我的悲情世界中的賠禮,能不能跟我一起
喝杯咖啡呢?我請客。」
「帶著女孩顏面的妳真是太浪費了呢~不過我猜,我是妳的第一個女孩?」
「是的,因為在那之前,都是『那孩子』陪我。」
「真是怕寂寞的女孩呢,正好我也才剛轉學來這裡,可以帶我晃晃京都嗎?」
「樂意之至。莫非妳讀的學校是那所?」
我比了一個方向,看過去的她點了點頭。
「我也是那裡的學生呢,真是有緣分。」
「哎呀、看來是孽緣的開始呢~」
「真過分,這是對初次見面的人該說的話嗎?」
「嘻嘻。」
她掙脫我的手,朝鳥居的方向走去,再回首看來。
「這代表著,我們不再是陌生人的開始,不是嗎?」
清風帶起那微捲的金色髮梢,亮麗的大眸配上那充滿暖意的笑容——
真的是一個美麗的畫面。
「超統一物理學科,宇佐見蓮子。」
「相對性精神學科,瑪艾莉貝莉.赫恩。」
「瑪艾莉貝……這什麼魔法咒紋嗎!」
「是我的名字!想不當我的陌生人的話就好好記起來吧。」
「瑪艾莉……瑪莉……吶——
我可以叫妳『梅莉』嗎?」
「初次見面就給人取綽號了嗎?」
「我認為很適合唷~這也是,我們不再是陌生人的開始。」
「嗯哼~」
說是這麼說,但也擔心她的反彈。
「好吧,我可以接受。」
太好了呢。
「啊、不過這名字……該不會是剛剛『那孩子』的吧?」
「嘶————」
那個時候,我並沒有回答。
===============
「那,假如得到了不老不死之藥,蓮子會用嗎?」
將新產品的蛋糕吃完的我們離開了咖啡屋,漫步在大學中的這時,梅莉豁然提起這個
疑問。
「不老不死之藥? 當然,肯定會用啊。」
在噴水池旁找地方坐下的我們,熱烈地討論這個話題。
對上這話題,我一邊故作泰然地向梅莉解釋。
同時,我的視線也悄悄放上梅莉領子上,那條我送給她的紅色緞帶。
是的,肯定會用的。
為了,不再失去『梅莉』……
不再失去,我所喜歡的這個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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