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學院花火（下）（八）已刪文

看板ToS (神魔之塔(Tower of Saviors))作者Oskar (奧斯卡)時間5月前 (2024/06/17 00:56)推噓0(0推 0噓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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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狄亞領頭在塔內快步移動。　　很有意思地，這支開門小隊中，其中一個男人是自己的未婚夫，另一位則是自己心中仇恨值最高的目標。　　在青少女時代，毫無敗績的美狄亞認為自己在阿斯嘉特與波賽頓的一場單挑中落了下風，並在之後一直憤恨不平（即便對方大了自己十多歲）。這股怨氣甚至成了她離開出生地阿斯嘉特、追著波賽頓來到神魔學院就學的動力之一。　　美狄亞並不清楚自己體內流淌著在戰鬥面挑戰強權的血液。　　近兩年，紅髮教師已經不大有與神木學院院長費蕾雅單挑的想法了，旁人甚至雅典娜猜測也許美狄亞在是心態上成熟了一點點，但實際上，在連美狄亞都不清楚的潛意識中，費蕾雅已經不是自己的對手了。　　在相互「認真切磋」的情況下，美狄亞生性並不喜歡與弱於自己的對象交手。　　而波賽頓的戰力明顯不屬於「弱小」的範疇。這位四十歲的湛藍學院副院長，戰力超群不說甚至對上擅長火焰魔法的美狄亞還有著元素克制面的優勢。　　這麼好的打架「目標」，讓紅髮副教授的好戰精神保持昂揚狀態。　　不過，找麻煩甚至打架都只是在任務以外的場合。　　在全校都知道美狄亞對波賽頓抱著「敵意」的情況下，今天這麼重要的戰鬥任務中還將他們編在一組，就是因為大佬們判斷美狄亞在最關鍵的場合應該可以做到公私分明。　　隊中再加個亞特蘭提斯，這很穩當。　　亞特蘭提斯與美狄亞的戀情，在學校長官們茶餘飯後的閒聊中，大體抱持著正向的看法。　　交往了一年卻好像還處於熱戀期的美狄亞，這下除了雅典娜，紅髮女教師的爆衝性格可又多了男朋友這層防護了。畢竟美狄亞若發起狂，一對一能在武力面與其分庭抗禮的，目前這學校可能不超過五個人。紅髮女教師的戰力一年比一年「恐怖」，所幸其蠻橫的個性明顯日趨穩定。就希望這樣的平衡一直持續下去，能不動用雅典娜或亞特蘭提斯去處理爆炸現場是最好不過了。　　至於這對情侶吵架甚至分手時男方有生命危險這件事，到時後再看著辦吧。　　美狄亞的確完全無意在這麼重要的場合找波賽頓麻煩，開門第一步驟沒弄好，後續任務流程就一團亂了。　　依據小隊特性與塔內狀況，一至三樓由美狄亞當先鋒，以強大火力開路。不採用攜帶魔物殘骸的威嚇手法而採用沿路留下屍體的方式，主要是屍體能更持續長時間對怪物發出「滾遠一點」的警訊，替後續上塔的赫准斯托斯戰隊爭取暢通路線。　　至於不採用大部隊執行開門任務的原因是，沒有人知道在以諾塔牆壁上開個洞，下瞬間會發生什麼事情，與其費心預設猜想塔內的戰鬥狀況，不如直接把戰場拉到塔外，至少那是神魔學院的主場。　　今天魔物數量明顯比往常多很多，但不至於讓開門小隊寸步難行。　　上了四樓，改由波賽頓領隊。　　三樓的魔物比一、二樓明顯強上幾個等級，四、五樓的怪物又比三樓狡詐驃悍。小隊改以穩健的方式前行。　　四樓通往五樓的路線只有一條，雖然這條四樓主要幹道路線曲折且岔路很多，但所有偏離主幹道的岔路最後都是死路，對新手而言，地板至天花板不到三公尺、空間感的壓迫性很強的四樓看似迷宮，但對於波賽頓小隊的三個老鳥而言，路線的單一解答已熟背於心。　　然而，今天的怪物數量有點誇張，且蠻橫的程度幾乎無視三位戰將刻意釋放的威嚇魔能，壓陣的美狄亞甚至要轉身逼退甚至擊斃追擊的魔物。　　「還好嗎？」領頭的波賽頓大聲詢問。　　「今天很煩啊！」美狄亞對龐大數量的魔物感到不耐。　　與四樓完全不同地，開闊的五樓路線四通八達，有不少岔開後又相互連接的通道。　　橫越日前演習的大廣場接著進入其中一條通路後，過不久就會見到通往六樓的樓梯，忽略樓梯繼續往五樓深處前行即可抵達開門作戰的目標，一面厚度僅有依約一公尺的寬闊牆壁。　　就在三人掠過階梯下方，樓梯頂端也就是六樓入口處、地標「費蕾雅的驕傲」，發出了詭異的聲響。　　那由無數嘶吼狂吠聲由遠而近的速度讓人猝不及防，沒幾秒，如同水管突然被鑿開一個破洞般，大量的魔物從樓梯頂端的六樓入口噴了出來。　　以諾塔五樓的其中一項特點，就是單一樓層高度達數十公尺，加上這條階梯前的空間寬闊，從六樓入口噴出的大量怪物甚至不是沿梯滾下，而是直接橫過整個寬廣的空間後直接砸在三人頭頂。　　簡直是「魔物雨」。　　波賽頓與亞特蘭提斯合力築起冰壁，擋住落下的魔物。　　「繼續嗎？」連勇往直前的美狄亞都猶豫了。　　破壁概估要近一分鐘，但那目標壁面位於一個沒有第二出口的小房間，算是個「空間寬廣的死巷」。　　如果破壁行動不順利，小隊會被這無限量的魔物「擠死」在房間內。若美狄亞將這麼大量的魔物燒成灰，三個人都會被嗆暈。　　不斷落下的魔物讓周遭的空間越來越少，持續遭到衝撞擠壓的冰壁開始龜裂。隊長波賽頓當機立斷：「先退回四樓。」　　這險峻情況下的不管是強攻還是暫退，美狄亞都沒有意見。自己在神魔學院十來年也曾無數次以「隊員身份」當下在心中質疑過各類任務指揮官的指示，但以結果論而言，在瞬息萬變的以諾塔裡，自己心中與指揮官背道而馳的選項之勝率也並非百分之百，目前這分秒必爭的戰況，與其用來爭論，不如盡力貫徹指揮官命令。　　三人再次返身橫越五樓廣場，魔物群如同潮水在小隊身後漫延逼近。怪物群彼此推擠碾壓，有的已身首分離殘破不堪，更多朝著三位教師嘶吼奔襲。　　四樓的狹窄通道狀況更為險惡，從數條漆黑死巷衝出來的大量魔物直接往三人臉上撲，避免小隊遭攔腰衝斷而被調到隊伍中央的美狄亞將數條分支通道灌滿火焰，勉強讓小隊獲得數秒喘息時間。　　「後方增壓！」　　聽到壓陣的亞特蘭提斯發出隊伍後方怪物爆量的警語，領頭的波賽頓心一橫，將數成魔力灌注在三叉戟上一口氣往前突進，通道上滿滿的魔物瞬間身首異處，隊伍距離四樓樓梯口不遠了。　　只要下到三樓，隊伍壓力會驟降。　　跟著波賽頓的美狄亞迴過身，準備接應未婚夫一起衝下三樓。　　但她看見了一輩子無法忘懷的景象。　　從四週叉路再度爆出的魔物以水流塞滿水管的態勢瞬間灌滿了狹窄通道的所有空間並朝雅典娜與波賽頓湧至，魔物間相互擠壓的力量讓超過半數怪物的軀體四肢變型甚至爆開，那噁心的肉塊甚至還在蠕動的屍堆中夾雜著亞特蘭提斯的上半身，年輕副教授施展最後一套阻斷魔物群與未婚妻間的冰牆魔法，淹沒在魔物屍塊與冰牆前那最後的呼喊直衝波賽頓：「學長！帶她走！」　　美狄亞的思考迴路失效瞬間，猛烈的力量從後方扼住女教師的脖子，波賽頓充滿青筋的結實小臂讓美狄亞回到現實，左手小臂扣住紅髮教師並往後拖的湛藍學院副院長沒有浪費亞特蘭提斯爭取的數秒空檔，右手再度揮舞灌注魔力的三叉戟再度強制清空眼前的魔物，後方由亞特蘭提斯構築的冰牆因撐不住湧出怪物的壓力而崩毀，大量魔物從後方衝擊美狄亞與波賽頓，所幸前方道路已被破牆小隊指揮官淨空，兩人被撞出四樓樓梯口，滾落三樓。　　若無亞特蘭提斯的冰牆替波賽頓爭取時間清空前方，小隊已被擠死在四樓了。　　喉部從強大壓力中釋放，半跪著的紅髮女教師不斷咳嗽，在極短時間內連放了二大招而需要重新構築魔能的波賽頓起身再度扛起隊友，往魔物較少的通道撤離；雖然三樓的怪物較弱，但同樣爆衝的數量對需要一些時間喘息的小隊仍有點棘手。　　回過氣的美狄亞狂吼暴怒：「他還活著啊！放開我！！！」　　被倒扛在波賽頓肩上的紅髮副教授毫不留情地以手肘從方重擊小隊指揮官的延髓，強壯如湛藍學院副院長，一瞬間也感到眼花而鬆了手，美狄亞一落地就打算返身衝向通往四樓的樓梯，波賽頓好不容易緩過來的魔力又只得用來構築一堵冰牆，阻絕美狄亞的去路。　　「你這混蛋！」美狄亞甚至連頭都不回，爆出火拳就往冰牆猛砸，僅一擊，冰牆幾近半毀。　　「他已經死了！妳不要浪費生命辜負…」　　「怕死就滾開！」紅髮女教師暴怒的第二拳讓冰牆完全粉碎，下一瞬間如洪流般湧入的魔物將兩人衝倒，壓至一堵牆上。　　被擠得連雙腿都離地了的波賽頓讓週身併發水氣，魔法架構正是由亞特蘭提斯研發專門用來破牆的獨門公式。這份魔能公式產生的水氣與以諾塔牆面有較高的同質性，特殊的水氣可以滲入並凍結牆面，同步性提升到一定程度，可以改變一點點牆面結構並使其微幅弱化產生突破口。　　牆面結構在波賽頓的努力下出現了非常微小的變化，但持續數十秒被擠壓的胸腔無法順利吸入空氣，別說出手攻擊突破點，大量耗費魔力而暫時失去自保能力的湛藍學院副院長腦中逐漸汎白。　　魔物群開始燃燒。　　熾火學院的紅髮副教授發出怒吼，其前方壓扁而不成形的怪物逐漸熔解，那火焰霸道的程度，甚至讓不斷壓迫上來怪物在施法者前湮滅，但產生讓人窒息的濃烈煙霧對兩人更是致命的危害。　　靠著爆焰熔化擠在自己身上的的魔物從而爭取到小小返身空間的美狄亞迴身面對牆壁，在後方怪物群再度將她「釘」在牆上前，經由魔力強化的拳勢精準地擊中波賽頓創造出的牆面弱點，整面牆發出沉撼的聲響爆出崩解般的裂痕甚至產生大面積凹陷，用盡全力施展一擊後再度被魔物撞擠連臉頰都貼在牆上的美狄亞感受到肋骨的斷裂。　　隨便了… 　　這輩子從沒放棄過的美狄亞腦中閃過了：「亞特蘭提斯…雅典娜…對不起…」　　下瞬間，美狄亞感覺前方壓力完全消失，清爽的空氣取代了讓人窒息的煙炭。　　然後墜落…。　　新婚之夜，在床上的兩人都緊張地分別抓著大棉被的兩側僵硬地背對背失眠了一晚，棉被都被拉崩成平整懸空的桌面了，那「桌面」下的空間，塞進一個美狄亞都沒問題。　　「我們的蜜月旅行，可、可能得延後了。」麵包店老闆替雅典娜端上早餐時這麼說：「我、我真健忘…我竟然忘記取消進貨單據了，今天有一、不、兩貨櫃的原料要進，我忙不過來了。真的對不起…下次再補償妳…」　　麵包店的原料總是控制在最少量的庫存以維持新鮮度，即便是主要原料之一的麥粉，一次來個六、七袋就算很多了，什麼幾火車貨櫃的原料，根本是騙人。　　老闆、不，丈夫看出了自己對今天神魔學院開門作戰的擔憂，用超級憋腳的謊言取消了預定的蜜月行程。　　「謝謝你。」雅典娜感動地吻了根本不懂說謊的丈夫的臉頰。這是雅典娜第一次主動親吻愛人，自己反而羞得滿臉通紅。　　「妳、妳先離開麵包店吧、等等進貨一團亂的…」憨直的男人亂七八糟地替謊言收尾，結結巴巴地。　　自己的備用戰甲還未從學校搬移至麵包店樓上的新婚居所，匆忙吃完早餐的雅典娜穿上平時教授動態課程時的俐落褲裝，往鎮上的驛站跑去。　　青木鎮的驛站有三座，其中一座是神魔學院的專屬驛站，距離麵包店不到一百公尺。驛站負責人見到小跑步前來的學校名人，二話不說解了一匹光鳥的韁繩交至雅典娜手中。　　雅典娜熟練地操縱光鳥起飛，筆直地往以諾塔飛去。　　這段加速僅需三、四分鐘的路途上，雅典娜概算了一下，依照美狄亞與亞特蘭狄斯轉述的作戰開始時間與流程。破牆小隊的行動理應早就結束，地面部隊應該圍堵從塔中噴出的魔物好段時間了吧，進度若快一點，赫准斯托斯教授的突擊小隊可能都殺進以諾塔、開始往五樓破牆口進發了。　　若等等狀況看來順利，再偷偷確認美狄亞與亞特蘭提斯沒什麼大礙，自己也不用落地、直接返回青木鎮好了…老公也是可愛，什麼兩貨櫃的材料嘛…微紅著臉的雅典娜抿嘴偷笑。　　但是隨著飛近以諾塔，雅典娜的笑容消失了。　　未接戰的地面部隊似乎仍保持圍繞著以諾塔的整齊陣型，這表示作戰開始時間往後推遲了嗎？還是…破牆小隊在塔內出了什麼狀況？　　綠髮副教授皺起了眉頭。　　突然間，圍繞在以諾塔周遭的光鳥斥候們開始聚集並對以諾塔外壁標示魔法記號。　　現在才發現破壁點嗎？但那過低的標記點並非第五層的高度呀？作戰計畫更動了嗎？　　沒幾秒，以諾塔壁面的一點，由內而外炸開，構成壁面的石塊砸向地面，距離以諾塔還有一分多鐘的雅典娜加快了光鳥速度。　　至少破牆小隊成功了，即便小隊墜在花叢中會受傷，但瑪格麗特醫師率領的醫療團可以搞定的。雅典娜說服自己，至少好友們平安完成任務了。　　神魔學院最年輕的副教授讓光鳥在圍著以諾塔布陣的軍勢後方降落瞬間，破牆口正下方發生了騷動，且混亂的狀況迅速擴大。　　衝天的火焰囂張地在塔底炸開，從破口持續墜落的怪物還沒落地就燃燒起來，神魔學院的軍勢耐不住高溫向後潰散。　　這魔能架構…是美狄亞的魔法呀！可有必要弄成這樣嗎？　　越發憂心的雅典娜艱難地逆著朝後退卻的軍勢拼命往火焰靠近。　　頂著高溫衝出人群的雅典娜陷入震驚。　　從未見過的龐大火勢襲捲以諾塔底，烈焰綿密的程度，連火焰中央的施法者都僅剩黑影，烈焰中有另一個人影，那高大魁梧的身軀，正是波賽頓。　　「老娘宰了你！」狂焰施法者往仇人衝去，火勢更進一步炸開，撲面的火焰讓雅典娜的衣擺燒了起來。　　另一個強壯的身影在此時衝入烈焰中，擋在美狄亞與波賽頓之間，火勢略微收斂。　　熾火學院院長提爾施展了控制火焰魔能的絕學，將美狄亞的狂烈爆焰收在左掌中，但紅髮副教授的怒氣未有止息跡象，眼中只有仇人的美狄亞腳步毫不停歇，嘶吼直貫波賽頓：「你這天殺的！」　　彷彿無止盡的火焰能量再次爆發，無法完全收納爆衝的魔能，提爾整條左臂整炸開，飛散的血肉在高溫中發出焦味並濺上了美狄亞的臉。　　注意力一瞬間離開波賽頓的美狄亞留意到，眼前是雅典娜略微焦黑的面容。　　火焰在瞬間消逝了。　　看著摯友的眼睛，數秒後，紅髮教師開了口。　　雅典娜一輩子沒聽過美狄亞的聲音如此呆然。　　「亞特蘭提斯死了。」　　副校長奧汀的聲音傳遍狼藉的戰場：「熾火學院副教授美狄亞嚴重擾亂任務流程，即刻將其逮捕送入地牢。」　　無視逼近的費雷、費蕾雅、阿波羅等一線戰將，雅典娜用雙臂緊緊環抱了失去未婚夫的好友。　　放鬆下來且魔能早已透支的紅髮副教授失神昏迷在摯友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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