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劍刃之上#4

看板LoL (英雄聯盟)作者josar (無限水騎士團)時間12年前 (2013/09/01 21:06)推噓2(2推 0噓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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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說八道！」黑騎士隆隆的回聲震得他的營帳猛然搖晃，鐵拳憤怒地砸向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張桌子，他的副官有點可惜地看著一張上好的愛歐尼亞檀木製品就這樣化為齏粉，他原本還想要把它帶回國內當作紀念品的。黑騎士隨手一撒，將一疊文件扔回下屬面前，幾名鐵衛軍軍官直挺挺地站在那裡，連大氣都不敢吭一下，眼看著長官四處拿營帳裡面的東西發洩怒火。「你們說這是什麼荒唐的報告？士兵聲稱他們在夜裡看見美豔的女子勾引同袍，隔天起來卻發現那些人都陳屍在營外的樹林裡面？」黑騎士狂暴地質問道，「我讓你們去調查這陣子軍營裡頭連續發生的詭異命案，而你們居然找了一本不知從哪弄到的低級愛歐尼亞神怪小說抄了給我？」「但……但是，報告閣下，這些都是千真萬確的。」「給我住口！」黑騎士沉聲威脅道，「這只不過是因為……因為士兵克服不了原始的本能所導致的幻覺，你們是鐵血無情的薩克薩斯軍人，怎、怎麼能屈服於這種……這種… …」黑騎士說不下去了，他舉起巨大的手掌默默無言地按住了自己的額頭，他的副官貼心地接續了長官的話。「總之，這件事情就當作沒發生過，明天就要與愛歐尼亞人展開最後決戰，千萬不可以動搖軍心，懂嗎？」「是的，長官。」 -- 狂風中星散的火花被催促著急急衝向邊境的天空，雲朵匆匆被驅離曠野，模樣看起來飽受摧殘又疲憊。天幕的邊緣淒紅得像是夕陽的晚焰，但染黑大片牧野的卻是烽煙而不是夜色，日月無光，星辰隱沒，只有淒涼的風聲在戰場上替逝去的英雄哀悼輓歌。殺聲仍然未曾停止。血花濺開，巨劍在伊瑞莉亞身前破穿黑鎧武士的咽喉，但敵人死前卻也高呼著將兩把刀一轉而下，在伊瑞莉亞的胸前劃開一道長長的口子，諾克薩斯人倒落塵埃。濺浴在一片赤海之中，伊瑞莉亞分不清染紅自己征袍的是自己抑或敵人的鮮血。「呼啊！」鐵衛軍接連進犯，絲毫不給伊瑞莉亞喘息的空間，巨劍安靜無聲，發了狂似地迎向下一個對手，硝煙瀰漫的戰場只聽得見金鐵互相瘋狂地碰撞，以及兩名戰士彼此低沉又粗重的哮喘。伊瑞莉亞一手狂亂地指揮著巨劍擋住敵人一波又一波的進擊，另一手卻抓著胸口，血液漫過指尖，一點一滴滲進腳下的土地，走過之處飄落一朵又一朵淒美的花瓣。巨劍慢慢顯得左支右絀起來。好不容易逼退了對手，伊瑞莉亞感覺到背後抵上了一個溫暖可靠的存在。「悟空？」「嘿！刀鋒小妞，妳還沒死啊！」悟空喘著氣。伊瑞莉亞看見悟空全身上下盔甲破碎，渾身的毛皮變得血跡斑斑，好戰的目光此刻顯得有些渙散，原本活力十足的肩膀似乎也垂垮了下來。「跟你不一樣，我可是很……韌命的。」伊瑞莉亞逞強著說。到底砍倒了多少個敵人呢？似乎已經數不盡了，但即使殺除了無數的諾克薩斯人，他們也在伊瑞莉亞身上留下了同樣繁多的傷口。戰到後來伊瑞莉亞已經筋疲力盡，漸漸力不從心。他們左右環望，放眼望去像是一片無邊無際的大海，黑暗幽深的海水是諾克薩斯的怒潮，他們席捲而至，如狂風暴雨，轉瞬間吞沒愛歐尼亞孤單飄零的血色櫻花。一雙巨劍回到伊瑞莉亞的身邊，但它們並不是興奮地尋求下一次戰鬥的對手，而是斜斜無力地插進了伊瑞莉亞腳前的土地裡。「還有力氣戰鬥嗎？」「當然，吱吱！」悟空雖然這麼說著，可是牠的身軀卻重重地朝著伊瑞莉亞靠了過來，「哎唷，大概是昨晚沒睡飽，吱吱，借我靠一下。」「當然，」伊瑞莉亞聞到悟空身上濃濃的血腥味，「不過就只有一下而已唷。」要是可以，她願意讓這名戰友靠到地老天荒，但是兩人緊挨在一塊兒的身體很快又分開。「小氣。」悟空一邊嘟囔著一邊旋起了棍棒。不遠處一名體型看似比任何人都嬌小的諾克薩斯戰士發現了他們，同時發出了一陣憤怒的高呼，聽見了這聲呼喊沒有人會不注意到他們，很快地疲憊的伊瑞莉亞與悟空便又成為了諾克薩斯人的靶子。悟空一語不發，搶著迎上疾疾狂奔過來的兩名對手，把最後一人留給了伊瑞莉亞。「我可不會閃躲戰鬥。」伊瑞莉亞再次呼喚，巨劍不情不願地起身。「振作點，老朋友，很快就結束了。」伊瑞莉亞安慰它們道。只見那名嬌小的黑衣戰士筆直衝向伊瑞莉亞，口中還發出咬牙切齒的尖銳聲音。「來吧！」伊瑞莉亞咬緊牙關，巨劍抖擻著發出一陣鳴嘯。「妳這隻該死的狐狸精！」對手尖銳地咆哮，伊瑞莉亞愕然地發現這竟是屬於一名女性的聲音，但是敵人已經猛撲過來，伊瑞莉亞無暇思索，連忙指揮巨劍迎擊，飛天御劍流的巨劍矯健騰空，如一對閃耀白光的蛟龍，猛地抄向對手，那人驚慌失措地拋下了手上的短刀，任憑武器被伊瑞莉亞砍為兩斷。這人竟沒有半分武功根柢！伊瑞莉亞立時察覺到這一點。但是警告危險的武者本能迅速地敲響在伊瑞莉亞的心中，伊瑞莉亞的身體動作得比她的心智還要更快，在幽藍燐光將她的腦袋整個削去以前，伊瑞莉亞仰身感受到陰寒的魔法從她的鼻尖堪堪掠開。這是一名魔法師。「呀啊啊啊啊——」巨劍居然撲空了！這名魔法師在即將遭到攔腰斬斷的前一刻，靈動的身形竟然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穿梭過戰場，將伊瑞莉亞的殺手鐧遠遠拋在後面。這時伊瑞莉亞的對手發出狂亂的尖叫，三枚有生命般的鬼火盤旋在她的身邊，伊瑞莉亞的巨劍尚錯愕地停留在魔法師本來的位置，完全無法迴身自救，就在伊瑞莉亞以為一切都要結束在此刻的時候，她的對手厲聲叫道：「你們這些混蛋，在對我的悟空做什麼？」伊瑞莉亞旋即看見一條婀娜的身影從鐵衛軍黑色的盔甲裡頭穿了出來，但卻不是要攻擊伊瑞莉亞，而是直直奔向悟空。悟空此時正苦戰於兩名技藝高超的諾克薩斯戰士，那條人影於是仙姿綽約地穿越了一大長段的戰場，朝著兩名原是「友軍」的戰士發動了猛攻。她召出的鬼火襲向其中一名敵手，立時將他在慘叫聲中燒成灰燼。女魔法師又拋出藍色的磷焰，果然和伊瑞莉亞預測的一樣，那道魔法有著非比尋常的殺傷力，諾克薩斯戰士雖然舉劍格開了火焰，但那道魔火還會自動追溯著來時的軌跡回到主人的身旁，這次就連鐵衛軍的盔甲也擋它不住，直接在戰士的胸口穿了一個洞。異變驟生，伊瑞莉亞完全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卻見悟空對著這名突然加入戰場的魔法師高興地歡呼。「阿璃！妳怎麼來了？」「悟～～空～～」那名被稱作阿璃的女魔法師發出讓伊瑞莉亞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的嬌嗔，張開雙臂撲向悟空的懷裡，可是卻被悟空一閃而開。「哎唷，吱吱，不行啦，我全身上下都是血味，很髒很臭的。」撲了個空的阿璃繼續朝前小跑了幾尺，最後整個人直接貼倒到了地上，再也不願意起來。「悟空……你為什麼要躲……」阿璃玩弄著頭髮幽幽說道。「抱歉、抱歉，阿璃。是說妳怎麼在這裡？」「嗚嗚，你怎麼連個招呼也不打，忽然就這樣跑掉，害我只好追到這裡來……」「哎呀，吱吱，對不起嘛，阿璃，師父忽然跟我說要來支援這裡的戰役，所以我也沒來得及跟妳講一聲。」悟空難為情地搔著後腦杓。「悟空，我問你，師父跟我，到底哪個比較重要？」阿璃抬起頭來，手扠著腰，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質問著悟空。「師父。」「噢！好吧……」伊瑞莉亞有點擔心地望著這名莫名其妙的女法師，深深懷疑她現在怎麼變得一動也不動，是不是中了石化魔法。但是仔細一瞧，伊瑞莉亞才發現到，原來阿璃的頭頂上竟然長著一對狐狸耳朵，而九條蓬鬆的尾巴則在她的身後擺啊擺地，不安分地絞動。「她」絕對不會是個人類。「那個，悟空，」伊瑞莉亞小心翼翼地走向兩人，「這位是……」「噢，這個啊，吱吱！」悟空興高采烈地指著女魔法師說，「我來跟妳介紹，這位是阿璃，我最好的朋友。阿璃，這位是伊瑞莉亞，是我在這邊剛結交到的好友。」「嗯……原來我只是『最好的朋友』。」伊瑞莉亞覺得這位叫做阿璃的女子真是個容易陷入自我消沉狀態的人，她苦笑著向阿籬伸出了手。「原來是戰友。妳好，請多多指教。」但是阿璃卻像蛇蠍一樣地緊盯著她。「妳是誰，為什麼跟我的悟空黏得那麼的緊？」阿璃酸溜溜地質問道。「吱吱！阿璃，我不是說過了嗎，伊瑞莉亞是我在這邊剛交到的好朋友嘛！」「什麼，妳說這個狐狸精？」「妳說什麼？」伊瑞莉亞皺起眉來，「妳沒有這個資格說別人吧？妳自己不就是—— 」「我說妳就是狐狸精狐狸精狐狸精狐狸精——」「停～～」悟空急忙打斷了她們的話，皺著眉頭對阿璃說，「阿璃，妳不要這樣，吱吱！我最討厭我的朋友之間彼此交惡了。」「好嘛好嘛，我不再說就是了，悟空你不要生氣嘛～～」阿璃連忙跳起來抓著悟空的手臂盪啊盪地，擠眉弄眼地撒嬌著說。眼看著悟空心軟了大半，阿璃回頭望向伊瑞莉亞，悄悄地做了個鬼臉，宣示主權的意味甚為濃厚。『這女的到底在搞什麼東西？』伊瑞莉亞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地想道。「吱吱！好了，阿璃，妳如果沒有別的事情的話，就趕快離開吧。」「什麼，才剛見面，你就要趕我走？」阿璃難以置信地張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泫然欲泣地問著悟空。「不、不是這個樣子，這裡是戰場，很危險，我怕妳要是發生了什麼意外……」「嗚哇，好高興，悟空你在關心我嗎？」阿璃興奮又期待地蹦跳了起來，「不過不用擔心，我很強的。」阿璃拍拍胸脯，「你看我只不過是對著幾個蠢得要死的諾克薩斯人送了點秋波……就像這樣。」阿璃朝著悟空送了個飛吻。但是悟空沒有動靜。阿璃頹然坐倒下來，再度陷入一陣沮喪。「嗯？吱吱？」「哎唷，反正我變個裝潛入這裡來還不是輕而易舉，等一下我也能把你們安然送出去，悟空，就讓你知道我可是比那個粗魯的刀鋒妞兒有用多了。」伊瑞莉亞懶得與她爭辯，抱著胸一副「我看妳能變出什麼把戲」的模樣冷眼瞧著阿璃。「這點小障礙哪有什麼攔得住我的？」阿璃不屑地回頭看了看戰場上彷彿無窮無盡的鐵衛軍軍隊，話語剛落身姿便輕靈優雅地騰空起來。「飛仙！」阿璃的身影竄上半空，以極快的速度聘馳過戰場。「嘿！妳不用擔心，阿璃的本事可厲害著呢！」看出了伊瑞莉亞臉上凝重的神色，悟空出言慰勸。伊瑞莉亞點了點頭，正自打算放寬心來，可這時曠野中陡然出現的變化卻讓她嚇得連呼吸都停止住了。「悟空，你看那是什麼？」伊瑞莉亞指著天空中尖叫著。悟空也急切地大喊起來。「阿璃！」自諾克薩斯本陣的位置無數形貌怪異的火箭正不斷地射向天頂，一道道曳出綿延又細長的煙尾，密密麻麻地遮蔽了天空，那些火箭飛上了高空的位置接二連三地產生爆炸，大片污濁的綠霧像千軍萬馬滾滾墜向地面。身在高處的阿璃驚懼地看著綠霧像張牙舞爪的魔怪猙獰地逼迫過來，連忙驅動護身的狐火，卻無法將它們推散，她的衣角甫一接觸到綠霧便令她痛苦地尖叫出來，緊接著就像一只斷線的風箏那樣墜入底下無邊無際的黑暗。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03.222.5.1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