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錄][AIR-Dream篇]Ch.4 8/1

看板LeafKey作者 (尋找持有羽翼的少女)時間22年前 (2002/12/17 17:03), 編輯推噓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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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轉錄自 Transfinite 信箱] 作者: DreamsInWind.bbs@bbs.gamer.com.tw 標題: [AIR-Dream篇]Ch.4 8/1 時間: Tue Dec 17 16:51:01 2002 作者: UlyssesLin (夢想才是人類靈魂的精粹) 看板: JPC-Game 標題: [AIR-Dream篇]Ch.4 8/1 時間: Wed Sep 4 13:24:20 2002 Section 9. 【8月1日(火)】 我一醒來,眼前是純白的房間。 純白的牆壁。純白的被單。 我花了不少時間來確認自己現在到底在哪裡。 和緩的消毒水氣味。 從另一端傳來沈穩的聲音。 聖:「…你醒了嗎?」 往人:「啊啊…」 我邊回話著邊從診療床上坐起。 頭好重。 太陽穴那一帶相當疼痛。 往人:「現在…幾點了?」 我問完後,注意到眼前掛在牆上的時鐘。 時針正好指著六點半。 窗外已經是一片火紅的夕日了。 看樣子我已經睡了快一天吧。 聖:「感覺怎麼樣?」 她邊靠了過來,邊注意我的身體。 往人:「…還不壞。」 我邊說著,邊改坐在床邊。 聖:「嗯…」 聖:「那傷口呢?會痛嗎?」 往人:「傷口?」 聖:「怎麼?你沒發現嗎…?」 她邊嘆著氣,邊疆手伸到我的脖子。 聖:「或許會暫時留下疤痕吧。」 她用她那纖細的手指,撫摸著我的脖子。 聖:「要照照鏡子嗎?」 往人:「啊啊。」 聖:「看起來是很誇張,但實際上傷卻沒多嚴重。」 她邊柔和地笑著,邊將桌上放著的小鏡子拿到我面前。 我照了一下。 脖子上有手指形狀的蒼色痣,和幾道變成紅黑色的爪痕。 但我卻對這些痕跡沒什麼感覺。 自己超脫常理般地沈著。 或許只是還沒好好整理過思緒罷了吧…。 往人:「…佳乃呢?」 聖:「在房間。」 聖:「睡得滿熟的,大概快起來了吧?」 往人:「是嗎…」 聖:「………」 往人:「………」 先打破沈重的沈默的,是聖。 聖:「發生什麼事了?」 往人:「………」 聖:「…是不想說嗎?」 往人:「不…」 聖:「是嗎?那…」 往人:「我搞不懂。」 聖:「咦…」 往人:「我還什麼都搞不懂…」 沒錯。 我還什麼都搞不懂。 我連我是不是應該知道都搞不清楚。 我將視線移出窗外。 我從種在庭院的樹木間的縫隙間,看見了小小的天空。 瞎天的黃昏,夏天的天空。 然後黃昏,夜晚再次來臨。 雖然緩慢,但我確實逐漸想起了昨晚的事。 那並不是在做夢,而是現實。 我摸了摸爪痕。 伴隨著和皮膚有點迥異的觸感,傳來了些微的痛楚。 這是誰的痛楚? 是佳乃的嗎? 還是…。 聖:「…你遇見她了嗎?」 聖這麼說了。 往人:「啊啊。」 我回答道。 聖:「…這樣啊。」 聖:「那個傷是她做的嗎?」 往人:「似乎是吧。」 聖:「哼嗯…」 往人:「………」 往人:「哪…」 往人:「那到底是誰…咦?」 往人:「喂、喂。」 聖:「………」 她那柔軟的雙唇靠在我身邊。 鼻子聞到她那豔麗秀髮的香味。 聖:「…真是抱歉。」 她在我耳邊細語著。 脖子感覺到她說話的氣息。 聖:「這本來應該是我來承受的。」 往人:「………」 聖:「真對不起…」 為什麼呢? 胸口如此疼痛。 明明想問她的事應該很多才是。 但我卻說不出口。 聖:「看來我不跟你說不行了。」 往人:「如果妳想說的話。」 聖:「是嗎…」 聖:「那你就好好聽我說吧。」 聖:「那是在佳乃還很小的時候的事了。」 聖:「是我母親過世的第一個夏天…」 有對感情很好的姊妹。 她們一直都是兩個人在一起。 雖然囉唆但卻是萬事通而且溫柔的自豪的姊姊。 雖然愛哭但卻老實可愛的,重要的妹妹。 她們兩個都最喜歡夏天了。 她們兩個都很期待夏日祭典。 但是,那年夏天卻和以前不同了。 會帶著她們去祭典的母親,已經不在了。 佳乃:「…姊姊。」 佳乃:「姊姊、姊姊,我說姊姊啊~」 聖:「…不要拉我的衣服。」 佳乃:「可是,是姊姊走太快了嘛。」 姊姊嘆了口氣。 根本不應該來祭典的。 是因為討厭在空蕩蕩的房間中兩人獨處。 是因為覺得和母親一起走的快樂回憶在外面。 所以才離開家裡,和妹妹兩個人一起到這麼高的神社來的。 熱鬧的祭典活動,許多攤販。 以及和這邊不同的,快樂的家族們。 姊姊咬緊了嘴唇。 握著妹妹的手,低著頭走著。 在這個時候,有個嬉鬧的聲音說了。 佳乃:「妳看妳看。」 佳乃:「氣球!」 聖:「是氣球嘛。」 聖:「好啦,就這樣啦。」 姊姊裝作沒什麼事一般地,準備離開那裡。 但妹妹卻沒有動。 眼睛一直盯著在攤販那邊綁著的許多不同顏色的氣球們。 佳乃:「都飄著耶~」 妹妹托著臉頰,陶醉地說著。 聖:「因為是氣球啊。」 佳乃:「哪哪,如果買了那個可以在天空飛嗎?」 聖:「飛不起來的。」 佳乃:「嗚奴奴,為什麼?」 聖:「如果一個氣球就可以讓一個人飛起來的話…」 聖:「那家店現在早在天空飛了。」 一針見血地說出來的聰明姊姊。 佳乃:「耶~姊姊頭腦真好~」 雖然不太懂但很佩服的妹妹。 佳乃:「那這樣的話,有很多氣球就可以飛起來嘍?」 聖:「………」 自掘墳墓的姊姊。 聖:「…說不定飛得起來吧。」 聖:「可是,只能買一個而已。」 從裙子的口袋中取出來的,她的所有財產。 100圓硬幣4枚。 剛好可以買個最小的氣球。 佳乃:「嘿嘿~,佳乃也有帶零用錢喔。」 佳乃:「來。」 10圓硬幣2枚。 聖:「………」 佳乃:「哪-哪-,這樣可以買幾個氣球?」 聖:「一個。」 佳乃:「可是,佳乃也出錢了啊~」 聖:「那還是只能買一個。」 佳乃:「…嗚奴。好難懂喔~」 皺著幼小的眉頭,思考著世上的不通情理的妹妹。 但她馬上想出了下一個方法。 佳乃:「對了!」 佳乃:「就算只有一個氣球,只要把它充得滿滿的就好了嘛。」 佳乃:「這樣的話,就可以抬起更重的東西了。」 …總覺得好像有哪邊搞錯了,但姊姊卻沒有自信講得能讓妹妹聽懂。 聖:「…我知道了,可是真的只能買一個喔。」 要是這樣可以讓妹妹滿意的話,就買給她算了。 她付了錢,拿了一個淡粉紅色的氣球。 聖:「來。」 佳乃:「嗚哇哇。」 佳乃:「謝謝姊姊!」 妹妹邊笑得很開心,邊伸出手要拿氣球。 但剛好有人經過撞了一下,姊姊的身體稍微搖晃了。 原本該遞過去的線,卻從指尖滑掉了。 佳乃:「啊…」 氣球緩緩地浮起,消失在夜空。 不管姊姊手再怎麼伸,都再也拿不到了。 聖:「那是第一次哭得那麼厲害…」 往人:「妳嗎?」 聖:「是佳乃。」 往人:「我知道啊。」 聖:「那就別問。」 往人:「………」 變成不能開玩笑的模式了。 往人:「…之後怎麼了?」 聖:「我邊安慰著佳乃,回家去了。」 聖:「我跟她說『我會先跟爸爸先借零用錢來買很多氣球給妳的』。」 往人:「那,妳買了氣球了嗎?」 聖緩緩地搖了搖頭。 聖:「父親在急救病人那裡住了一晚沒有回來。」 我試著想像了一下。 明明該有人卻沒有的家。 飄著寒冷氣息的夜間空氣。 逃掉的氣球。 那個原本該將自己送到天空的氣球… 往人:「為什麼佳乃會想飛到天空去?」 聖:「大概是想見母親吧?」 往人:「…見母親?」 我不太懂意思地問了回去。 只見聖的雙眸微微地動搖了。 聖:「那個時候,佳乃相信著。」 聖:「相信著母親是在空中看著自己…」 聖:「因為是我這樣跟她說的。」 聖似乎是在闡述自己罪狀般地細語著。 聖:「我和我父親都沒有跟她說。」 聖:「因為無法對那孩子說出『媽媽已經哪裡都不在了』…」 滿天星斗。 蚊香和西瓜的香味。 煙火的殘屑散了一地。 踏過那些的兩個腳步聲。 穿過螢火蟲飛舞的田地。 兩人手拉著手迅速地穿過黑暗的山路。 登上最後的坡路時… 佳乃:「姊姊,還有在辦喔!」 接續著神社參道的泥土小路。 兩旁燈籠的燈,提示著兩人的方向。 在鳥居的另一端,還有朦朧的光輝。 幾小時前還看見的攤販的熱鬧,現在似乎還持續著。 聖:「…太好了,趕上了。」 姊姊停了下來,調整一下痛苦的喘息。 邊看著鳥居那邊,妹妹邊擔心地說了。 佳乃:「會有賣剩的嗎?」 聖:「會有的,絕對會有的。」 聖:「大家一定不會去買氣球的。」 佳乃:「大家討厭氣球嗎?」 聖:「不是討厭,而是有其他想買的東西。」 佳乃:「可是,佳乃最喜歡氣球了。」 佳乃:「要是有氣球的話,不用吃章魚燒或蘋果派都沒關係。」 聖:「…肚子餓了嗎?」 佳乃:「不會。」 她很有精神地搖搖頭,但肚子卻在咕咕叫。 兩個人的晚餐都沒人動了筷子。 妹妹邊用筷子刺著冷掉的飯說了。 『祭典結束了以後,氣球一定都會被放到天空去。』 『只要拜託他們的話,一定可以拿到一個的。』 年幼的妹妹,單純的話語。 姊姊的指尖仍殘留著線的觸感。 氣球店的叔叔看起來滿溫和的。 老實跟他說的話,說不定真的會給吧… 姊妹們爬上最後的石階。 之後穿過了鳥居。 氣球哪裡都不在了。 也沒有穿著浴衣(註:夏天用的單件式和服)的家族。 熱鬧地並列著的夜市,也都只多半剩下骨架了。 疲倦面孔的大人們,默默地收拾行李。 然後要往別的鎮去。 快樂的祭典結束了。 一副令人胸口緊縛的光景。 晚風吹得樹梢沙沙地響。 在一旁的妹妹緊緊地握著姊姊的手。 顫抖的指尖傳遞著『不想在這裡』。 明明這樣… 但卻無法說出『回家吧』這句話。 等回過神時,祭典的收拾已經結束了。 除了兩人以外無人的神社。 明明只是恢復了原狀,卻彷彿是在另一個場所一般。 姊姊看了看妹妹。 為黑暗覆蓋的臉頰上,殘留著淚痕。 聖:「肚子、餓了吧…」 卻沒有回話。 聖:「回去我做點什麼給妳吃吧。」 才剛說,就想起冰箱是空的。 但姊姊還是笑著說。 聖:「只要是姊姊會做的菜。」 依然沒有回話。 妹妹專注地看著某個東西。 小而整潔的神社本殿。 在階梯的前方。 從些微的門縫中透露出淡淡的光芒。 不像是火或是電氣,而是彷彿夏天夜氣滲透出來般的不可思議光芒。 彷彿可以讓人想起挽救不回的事物的光輝。 佳乃:「姊姊…」 姊妹們對看著。 兩人一起心懷恐懼地接近。 平常應該鎖著的門,卻悄悄地開了。 她們邊牽著手,邊進入了本殿。 飄著一股彷彿幾百年來沒有人跡的氣味。 在空蕩蕩房間中,有個祭壇。 在最上面,有著朦朧光輝的東西。 佳乃:「嗚哇…」 妹妹發現了那個東西。 是橫擺著的一根羽毛。 閃閃發光的鳥羽。 被不知是白色亦或是銀色的柔和光輝包覆著。 佳乃:「是魔法的羽毛耶…」 姊姊什麼也沒回答。 因為在第一眼看到羽毛時,便想著跟妹妹一樣的事。 那如同絲絹般柔軟的羽毛,彷彿在誘惑兩人般地顫抖著。 要是有這個的話,一定可以飛上天空。 說不定真的能到母親那裡去吧… 佳乃:「嘿咻…咦?明明還差一點的~」 妹妹挺直身子,伸手去拿羽毛。 但卻怎麼都拿不到。 姊姊輕輕地抓著羽根,遞給了妹妹。 聖:「來…」 那幼小的手指,收下了羽毛。 就在那一瞬間。 明明應該沒有生命的羽毛,震撼了起來。 彷彿是取回了在天空的記憶一般。 周遭滿溢著可以說是兇暴的光芒。 太過刺眼而什麼都看不見。 然後… 往人:「…怎麼了?」 聖:「什麼事都沒發生。」 聖細語著。 聖:「只是被神社的管理員的手電筒照到,然後被罵說早點回去而已。」 聖:「我將羽毛放回去,一起回到家中。」 聖:「在回家的路上,佳乃說了。」 聖:「『已經不能到媽媽那裡去了吧』。」 往人:「………」 聖:「從那隔天起,佳乃就變得怪怪的。」 聖:「會無意識地外出,自言自語著意義不明的話語。」 我回想起在神社時的情形。 佳乃用空虛的眼神看著天空。 以及從那唇中透露的言語。 『…若用…譬喻的話…有如星星般地眾多。』 『若用山來比喻,便如同樹林般眾多…如同芒草的…』 我現在還是不懂那代表什麼意義。 聖:「這種事發生了好幾次。」 說完便正面地看著我。 用身為醫生的冷酷雙眸,及為妹妹著想的溫柔眼神。 不管是哪邊,都帶著深深的哀愁。 聖:「我深夜醒來時,佳乃不見了。」 聖:「她明明連自己一個人都不敢去上廁所的,所以我慌張地找著。」 聖:「佳乃在診療室。」 聖:「用父親忘了收好的手術刀押著自己的手腕。」(註1) 往人:「………」 我將視線移開。 診療室的四周已經籠罩著昏暗。 看起來彷彿寄宿著染進這個家中的後悔一般。 聖:「幸虧有提早處理,所以沒怎樣。」 聖:「那時候我就想了。」 聖:「這不是佳乃。」 聖:「是別人偽裝成佳乃的樣子…」 我回想起佳乃的樣子。 對著我們毫無虛假的開朗笑容。 那若不是佳乃的話,會是誰呢? 但我注意到了。 佳乃右手腕纏著的緞帶。 和她纖弱的手不搭調的,顯眼的飾品。 往人:「這麼說來,那個緞帶是…」 我一問,聖便沈默地點了點頭。 聖:「是我裝在那孩子身上的。」 聖:「『這是個不可思議的緞帶。』」 聖:「『要是能到成人為止纏著的話,就會可以使用魔法。』」 聖:「『在那之前,不管發生什麼事都絕對不可以拆下。』」 聖:「我是這麼跟她說的。」 聖:「這樣就算她下意識地要割腕時,看到緞帶應該可以回復清醒。」 聖:「…我當時年紀小時是這樣想的。」 聖自嘲般地說著。 她迴轉了一下椅子,看了看窗外的黃昏。 聖:「那孩子非常高興。」 聖:「邊笑著邊說『我到成人前都絕對不會拿下來的』…」 聖:「佳乃應該幾乎都不記得那天的事了。」 聖:「既使這樣,那孩子還是遵守著我的話。」 聖:「佳乃沒有拆下那個緞帶。」 聖:「不,是不能拆下來。」 往人:「………」 我覺得這樣子不對。 佳乃也是會成人的。 而且說不定就是今年夏天。 聖:「然後,我決定跟隨我父親的腳步。」 聖:「只要好好努力當個醫生的話,總會有辦法治療佳乃的病的。」 聖伸出了手,從桌上拿起了一本書。 是我看不太懂的,專門用語的書名。 似乎是看了很多遍吧?封皮都變得破破爛爛的。 聖:「你知道所謂的雙重人格吧?」(註2) 往人:「是有聽過,但不太清楚。」 聖:「小時候有被壓抑過的經驗,而會出現別的人格來逃避那段艱辛的記憶。」 往人:「那就是『她』嗎?」 聖:「應該是這樣說吧。」 沈默了一會兒。 聖:「可是啊…」 她將那本厚厚的書沒開過就放了回去。 聖:「我有想過,說不定佳乃的症狀不是醫學可以治療的。」 她自言自語般地說著。 我也不認為佳乃只是單純的雙重人格。 就我和『她』接觸的印象來看,和『人格』還差得遠。 倒是像…被雨淋壞的機器失控了一般。 或者是說『她』連自己是在哪裡都不知道吧? 感覺上像是這樣。 聖:「那時候佳乃向神祈願了。」 聖:「祈求了不可能實現的願望。」 聖:「所以佳乃她…」 似乎想說什麼,但卻含糊不清地。 聖的視線盯著我脖子上的痣看。 然後彷彿由全身的力氣說出般地。 聖:「第一個碰到羽毛的不是那孩子,是我。」 聖:「告訴她媽媽在天空的也是我。」 聖:「明明都是我,為什麼那孩子會…」 聖:「為什麼只有那孩子得受罰呢?」 她將視線移到了地板。 這個沒有人能回答的問題,在些微的消毒水味中漂浮著。 不說點什麼不行。 正當我這麼想時,聖已經回復成平常的樣子了。 聖:「這不是醫生該說的話,忘了吧。」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 但我在想的是完全另一回事。 往人:「妳跟佳乃說的應該不是毫無根據的。」 大概不懂我在說什麼吧?她露出奇怪的表情看著我。 但我不管她繼續說。? 往人:「天空是有人在那裡的。」 往人:「我也一直被這麼教。」 聖:「是誰告訴你這種夢話的?」 往人:「我媽。」 聖:「………」 往人:「………」 聖:「你母親是個有澄清心靈的永遠的尋夢人呢。」 現在才來放意味不明的馬後砲太晚了。 聖:「不,我是說真的。要是有機會的話希望你介紹給我認識吧。」 往人:「那是不可能的。」 往人:「她在我小時候就死了。」 聖:「是嗎…」 之後一片沈默。 佳乃和聖都能瞭解吧。 沒有可以安慰喪失血親的話語。 我翻開窗簾,仰望茜色的天空。 小時候不知聽了幾遍的悶的話又在我耳邊響起。 『在這蒼穹的彼端,有著持有羽翼的少女。』 『那是自遙遠的囊昔起』 『迄今此刻』 所以我現在也旅行著。 帶著母親遺留下來的小小的人偶。 聖:「對了,國崎也擁有不可思議的力量嘛。」 似乎突然想起地說著。 往人:「我先說好,那是真的沒有竅門或機關的。」 聖:「喔,那可真了不起。」 她用完全不覺得了不起的表情說著。 聖:「要是真的話,你可是這個世紀的大明星呢。」 往人:「我的力量是對社會沒貢獻的配茶表演的特殊技藝。」 聖:「不,沒這回事。」 她邊堅定地說著邊拍了拍我的肩。 聖:「身為醫生的我可以保證絕對有一堆想解剖你的傢伙。」 往人:「妳覺得被醫生保證這種事會很高興嗎?」 聖:「開玩笑的,別擔心啦。」 聖:「可惜我只是偏僻小鎮的一生,沒有開腦手術的技術和設備。」 …妳要是有技術和設備會真的幹嗎? 往人:「至少希望妳可以說聲『沒興趣』吧。」 聖:「興趣可大了。」 聖:「要不要用你這個充滿魅力的身體來貢獻給醫學的進步啊?」 往人:「………」 聖:「………」 沈默地火熱地看著彼此的女醫師和病人。 這種要求身體的方式,不管怎樣都太令人反感了。 聖:「算了,醫學的進步就放在這邊。」 她用雙手比了個『放著』的姿勢。 聖:「現在的問題是在佳乃。」 往人:「說的也是。」 往人:「…我可以問一件事嗎?」 聖:「啊啊,儘管問吧。」 往人:「妳摸到羽毛,有什麼感覺?」 不管什麼時候都很冷靜的聖,也難得地睜大了眼。 這也不是沒道理。 連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問這種問題。 聖托著下巴思考後,緩緩地說了。 聖:「老實說,那天晚上的是已經不太記得了。」 聖:「但拿起那根羽毛時的感覺我卻還記得。」 彷彿想起那一瞬間般地,注視著自己的指尖。 聖:「悲傷。」 聖:「我觸碰到羽毛時,我有這種感覺。」 往人:「悲傷嗎…」 聖:「但也只有這樣。」 聖:「羽毛也沒發光,我也沒怎樣。」 聖:「聽神社的管理員說,摸過羽毛的人似乎也沒有向佳乃一樣的狀況。」 以常識來判斷是這樣沒錯吧。 但我卻忍不住這樣問了。 往人:「結果,那根羽毛到底是什麼?」 聖:「我只知道是神社自古以來祀奉的神物,詳細的我就不知道了。」 往人:「是嗎…」 我的腦中似乎想起了什麼。 閃爍白光的羽毛。 自古以來就在的羽毛。 可以引導至天空的羽毛。 那原本是… 聖:「比起那個,我還有更在意的事。」 聖認真的聲音將我拉回了現實。 聖:「最近『她』出現的頻率增加了。」 聖:「『她』出現的跡象也比以前明顯很多。」 聖:「甚至給了佳乃超越常識的力量。」 我不太懂聖最後那句話的意思。 我一沈默,聖便指著我的脖子。 聖:「你的那個傷,如果只是用手勒不會變成這樣。」 聖:「雖然不詳細檢查不知道,但應該是發炎。」 聖:「也就是說那不是外傷,而是從內部誘發的。」 往人:「………」 我花了點時間理解她在說什麼。 我再次摸了摸脖子的傷痕。 實際傷到我的不是佳乃的手指。 而是佳乃未知的『力』從我脖子內側造成傷痕… 往人:「為什麼會變這樣?」 聖:「不知道。」 聖乾脆地說了。 這樣不曖昧的表現,或許是因為身為醫生的立場使然吧。 聖:「我很不安。」 聖:「這樣下去佳乃會變成怎樣呢…?」 她坐在椅子上低下了頭。 第一次聽到聖的洩氣話。 那穿得很舊的白衣的衣領,泛染上落日餘暉。 沈默幾秒後,聖抬起了頭。 像平常一般地伸伸懶腰後,筆直地盯著我看。 聖:「國崎。」 聖:「我要拜託你。」 往人:「就算妳拜託我我也不見得會聽喔。」 聖:「保護佳乃吧。」 之後低下了頭。 我則不發一語,看著診療室的門。 想著在那另一端的暗暗的小小濱海城鎮的事。 不知不覺中,變成我居住地的診所。 上面刻畫著感情良好的姊妹所經營的痕跡。 我仰望了天花板。 耳朵深處想起了不停的耳語。 …在這蒼穹的彼端,有著持有羽翼的少女。 …那是自遙遠的囊昔起 …迄今此刻 沒錯。 我是在旅行中。我並不是一個定居的人。 應該也沒有我可以為佳乃做的事吧? 我雖然這樣想,卻說了其他話。 往人:「至少該定個期限吧。」 聖:「說的也是,那就…」 聖:「到那孩子卸下緞帶的那一天。」 聖:「雖然說不見得會有這一天。」 開玩笑般地加了一句。 雖然說有點寂寞感,但她的笑容還滿冷靜的。 當天夜裡。 我一個人坐在等候室的沙發。 窗戶是關著的,冷氣也沒開。 但空氣中卻漂浮著不可思議的寒冷感。 側耳傾聽,可以聽到遠處傳來了蟲叫聲。 佳乃:「…往人。」 往人:「嗯?」 佳乃在昏暗佇立著。 佳乃:「怎麼啦?也不開燈。」 似乎滿擔心的臉。 往人:「…不,只是稍微想點事而已。」 佳乃:「是嗎?」 往人:「啊啊。」 我一直盯著佳乃的臉看。 要能讓大腦將看到的感受成跟眼睛看到的一樣,還需要一點時間。 在我眼前的少女。 霧島佳乃。 往人:「…身體沒事吧?」 佳乃:「嗯。已經沒問題了。」 佳乃:「抱歉讓你擔心了。」 這麼回答著的佳乃的笑容,今晚感覺起來特別地遙遠。 往人:「…沒什麼。」 我伸出右手。 摸了摸佳乃的頭。 佳乃:「嗯…」 她維持著被我摸著的狀況點了點頭。 佳乃根本不記得昨晚發生的事。 對佳乃來說,只是一段空白的時間。 我什麼也不能問。 總覺得問了的話,這一切都會崩壞一般。 佳乃:「…哪,往人。」 佳乃:「傷口沒事吧?會痛嗎?」 她邊看著我脖子上的烏青邊擔心地說。 聖是這麼說明昨晚的事。 佳乃又在神社『喪失記憶』了。 而我在她昏沈沈之際要去救她,卻摔下了階梯,打到脖子。 有點牽強的說明。 但佳乃應該不會懷疑姊姊的話的。 往人:「沒怎樣,沒事的。」 佳乃:「………」 佳乃:「…那個啊,往人。」 往人:「嗯?」 佳乃:「不,沒什麼。」 往人:「…是嗎?」 佳乃:「嗯。」 往人:「那,已經很晚了,快去睡吧。」 往人:「再怎麼說,妳也是大病初癒而已。」 佳乃:「嗯…我知道了。」 她報以我一個安穩的笑容。 佳乃的雙眸中映著我的身影。 佳乃:「…那,你能跟我道晚安嗎?」 往人:「好。」 往人:「晚安吧。」 佳乃:「『吧』是多餘的。」 往人:「晚安。」 邊說著,我再一次地摸摸佳乃的頭。 往人:「真的要快點去睡喔。」 佳乃:「謝謝。那,晚安了~」 啪。 連著客廳的門被小聲地關起來。 ---- 註1.:雖然之前沒翻,但聖因此而隨時帶著手術刀。 (在選7/30一早的選項選『白衣』) 註2.:佳乃在設定上大概因此是雙子座(6.12)。 但並不是所有雙子座都會有雙重人格!(我就沒有(笑)) -- は﹑ほんのわずかのやさしさしかいないんだ... だから﹑他人に對してやさしいとは﹑自分傷つくと同じだ... けど﹑自分やさしくしたいなら﹑他人傷つかなければならないんだ... はずっと﹑迷ってた....を出會ったまで 今なら﹑がはっきり言える。は﹑全部のやさしさを﹑にさしあげる。 たとえ﹑世の人達傷ついても我が身傷ついても.....!!!! ~ UlyssesLin ~ -- ※ Origin: 巴哈姆特<bbs.gamer.com.tw> ◆ From: c139.h061016100.is.net.tw ※ 修改: 2002/9/4 13:24:52 [c139.h061016100.is.net.tw] ※ 修改: 2002/9/4 22:39:0 [c231.h061016100.is.net.tw] -- ▁▁▁▁▁▁▁▁▁╭─╮▁▁▁▁▁▁▁▁▁▁▁▁▁▁▁▁▁▁▁▁▁▁▁▁▁▁▁ ▃▃▃▃▃▃▃▃▃▃▃▃▃╭─╮▃▃▃■\∕▃▃▃▃▃▃▃▃▃▃▃▃▃▃ ▅▅▅▅▅▅▅▅▅├─┤▅▅▅▅├┬╯▅▅◢█◣▅▅▅▅▅▅▅▅▅▅▅▅▅▅▅ ▇▇▇▇▇▇▇▇▇▇▇▇▇│╰─▇▇▇▇▇▇▇▇▇▇▇▇▇▇▇▇▇▇▇ AIR討論板已經成立,歡迎光臨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sie.ntu.edu.tw) ◆ From: ju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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