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星之所在(八)

看板Falcom (法爾康)作者dream187kimo (音泉)時間17年前 (2008/01/13 19:04)推噓5(5推 0噓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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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緩緩流逝，合力提著各式各樣的蔬菜回到屋子附近的眾人，在進屋之前不禁多看了約書亞一眼，而伊莉莎、緹歐和艾絲蒂爾直接停下腳步，三人睜大了眼睛看著在樹下吹口琴的約書亞。「哇啊，吹得好棒……」伊莉莎仔細傾耳聽著的琴音，露出陶醉的表情。緹歐轉著藍綠色的大眼，半認真半戲謔下了評論。「沒想到他還擅長這個……而且在這麼美麗的夕陽底下，那可是犯規的哦。艾絲蒂爾，你知道他會吹口琴嗎？」緹歐跟伊莉莎一同轉頭望向好友，卻見到艾絲蒂爾鼓著雙頰，彷彿吃了炸藥般漲紅了臉，抓緊了手上裝滿蘿蔔的籃子，氣惱地瞪著約書亞。「唔唔唔……約書亞那傢伙，明明是弟弟，卻什麼都不對我說……實在太沒大沒小了！約書亞這笨蛋！」當弟弟的除了要聽姊姊的話，就是要把煩惱的事情說出來商量啊！弟弟就是有依靠姊姊的權利，約書亞怎麼會不懂呢？見到這個異常的反應，兩個好友不約而同的搖頭與嘆氣。「艾絲蒂爾妳啊……」伊莉莎欲言又止，想說些什麼最後還是放棄。緹歐則說出了內心的疑慮。「……妳生什麼氣啊……」但這次艾絲蒂爾沒有回答兩個好友的疑問，下意識的咬緊了下唇，兩只紅色的眼底深處燃起了兩簇火苗，彷彿想把約書亞瞪穿，停頓一會，發現約書亞完全沒意思停下吹口琴的動作，正想衝上前去質問的她，卻在此時被緹歐一把抓住，伊莉莎則默默的幫忙接過艾絲蒂爾提的分量，讓緹歐能夠把她拖進屋子裡去。但在這之後，艾絲蒂爾不論怎麼盤問約書亞，後者卻用彷彿什麼也沒發生過的口吻說沒事，就連他吹的曲子名稱，他也閉緊了嘴不肯回答。不過，這股氣惱在見到漢娜阿姨做的大餐時，立刻就煙消雲散，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的艾絲蒂爾，不由分說就把自己全部最愛吃的菜色往約書亞碗裡夾，讓他當場被迫吃了整整三碗白飯才將那些菜消化完畢。最後，帶著弗蘭茲叔叔給的各種蔬菜與水果的謝禮，兩人一同在星空下踏上了歸途，望著興奮地在前面領路而蹦蹦跳跳的艾絲蒂爾，琥珀色的雙瞳緩緩垂下，約書亞的臉上閃過了一絲不捨，隨後換上了一抹堅決的表情。 ──擇日不如撞日，明天她出門後就準備動身吧。對於情感豐沛的她而言，走得越早，受到的打擊會越小，重新站起來的速度會越快，趁這幾天凱西烏斯沒接什麼需要出差的委託，這個時機是最恰當的。「約、書、亞！走快點啦，不然不等你囉！」本來在自己前方的少女，不知何時又轉了回來，當約書亞猛然回神時，就是艾絲蒂爾在自己面前放大兩倍的臉。習慣性的後退一步，約書亞撇過頭，閉上眼睛。「知道了，不用靠那麼近。」他淡淡說道，隨後加快自己的腳步，將艾絲蒂爾拋在身後。在梅爾菲街道旁的導力路燈的燈光下，映出艾絲蒂爾那張寂寞的小臉。「約書亞……這個大笨蛋……」她喃喃地說著，隨後像是發現自己太過喪氣似的用力甩甩頭，嘟著嘴，一股作氣往前跑，追上約書亞。 ──沒關係，他現在不說，她有的是時間等他說！ **************************************************** 隔天早上，艾絲蒂爾這次終於肯放過約書亞，自己一個人準備好抓蟲的裝備，吃完早餐後就出門；在那之後只過了一刻鐘，凱西烏斯邊嘮叨著晚上得早點趕回來做晚餐，別讓艾絲蒂爾有機會糟蹋了帕賽爾農場出品的蔬果，邊提著從不離身的棒子離開家。從二樓的窗戶望出去，確認凱西烏斯的身影消失在盡頭後，約書亞站了起來，將自己所需的藥品與繃帶丟進行李內，還有塵封幾星期的雙刀，然後繞到餐廳拿起凱西烏斯臨走之前準備的午餐──三明治一個，最後踱到凱西烏斯房門前，遲疑了片刻後，他無奈的嘆氣。「……失禮了。」木門被他推開的同時發出咿呀的聲響，約書亞筆直走向凱西烏斯的書桌，眼角餘光瞥見擺在書桌右側的兩個檔案夾資料──最上面那本的封面標著「結社事件調查」，下面的那本標籤則是「七曜教會」。硬生生忍住翻閱資料的衝動，約書亞只是閉上眼，深深吸了口氣，將藏在懷中的信件掏出，放在凱西烏斯的桌上，低聲說道。「……承蒙照顧了。」經過這些時日的相處，還有那一晚正式的談話，這些都讓約書亞打從心底敬佩這個書房的主人。凱西烏斯擁有別人所沒有的遠見的目光，即便對於來歷不明的自己，卻能一針見血指出他的缺陷。各個角色之間的轉換他沒有絲毫的含糊，對艾絲蒂爾而言就是個寵盡女兒的好父親，在他面前是個看盡人世的長者，面對委託的態度是個沉穩而可靠的游擊士── 如果不是因為艾絲蒂爾，還有這個城鎮上的人們，他其實很希望留下來向他學習，然後找到他的目標，進而走出他自己的路。但是，如果不是艾絲蒂爾，普通人早就因為他的冷嘲熱諷而被嚇得跑走了，不會像艾絲蒂爾那樣──打從心底，笑得毫無芥蒂地接納他、關心他。儘管她什麼也不知道，但他明白，自己是渴望她那份溫暖，而且疼惜她那份包裹在堅強外表之下的脆弱。可是，虛假面具之下的真相被剝開後，當她看見拿著雙刀的自己，恐怕也會露出恐懼害怕的眼神，進而討厭他吧？ …… ──無論如何，只要離開，就不會有這些事情發生了。思及此，約書亞轉身離開書房，以最快的速度步出布萊特家的大門，而後深吸一口氣，正打算離去時，一個熟悉而刺耳的尖叫聲劃破了天空！「哇啊啊啊啊啊啊……！？」琥珀色的瞳孔急劇收縮，約書亞立刻轉向聲源，在認出那聲尖叫的主人後，胸口的心跳漏了一拍。「這聲音是……艾絲蒂爾！？難道是……遇到什麼危險嗎？」有可能是結社的追兵，但沒道理過了那麼久現在才來，洛連特只是個純樸的鄉下小鎮，位置與地名都標在利貝爾的地圖上，並不難找。所以，這個可能性不高，再者，這附近的治安也很好，不太容易遇到危險。 ──不，那孩子，也許只是摔倒了…… 她做事老是橫衝直撞的，而且之前為了抓蟲，她還不知死活的把一堆蜜蜂給帶回家，身上因此而掛彩的傷口多了好幾個──所以在森林裡跌倒也不無可能；再說，現在他如果過去的話，會無法離開的。 ──不，可是…… 那孩子就算滿身是傷口，她也不輕易掉淚或喊疼的，昨天他才見過的，明明手肘跟膝蓋都擦破了皮，卻還是心滿意足的炫耀自己拔的蔬菜……所以，應該是發生了什麼意料外的狀況。 ──反正……這些都跟我沒有關係了…… 現在轉身就走，他就跟布萊特家毫無瓜葛，艾絲蒂爾的死活也跟他沒關係，他早就警告過她了，是她自己不聽莽撞行事。 ──那個孩子遇到什麼也好，對我來說，已經…… 猶豫了幾秒，艾絲蒂爾倒在血泊中的畫面瞬間浮在眼前，讓約書亞猛然一驚，一個認知隨即如雷劈般點醒了他。 ──必須離開，在我這個存在，傷害她之前-- 可是，假如今天他見死不救，那他這個存在，一樣是傷害她！「可惡！」約書亞抄起了藏在行李的雙刀，琥珀色的雙眼微瞇，迅速往聲音的來源衝去，越往南方走，他越感到心驚──這孩子，竟然跑進神秘森林中的深處，那裡幾乎沒有人進去，是魔獸的棲息地，連他都沒有把握能夠全身而退，這孩子到底在想些什麼啊！？撥開層層樹叢，驚悚的影像映入約書亞的眼中，只見四隻巨大的灰色獨角獸，正緩緩往中心縮小包圍，而艾絲蒂爾跌坐在地上，努力掩飾著臉上的驚恐，但聲音卻越來越慌亂無措。「這是我的東西！絕不給你們！這，這些傢伙！！滾到那邊去！去去！」外皮如鐵般堅硬，高艾絲蒂爾整整兩倍的魔獸群並不理會她，只是從喉嚨發出低沉的嘶吼聲，又向前移了幾步。「……我說啊！不要過來這邊啊！！」那聲尖叫宛若引信，話落，四隻魔獸一擁而上，還距離艾絲蒂爾有些遠的約書亞立刻提氣，腳下用力一蹬，瞬間如魅影般竄進魔獸與艾絲蒂爾中間的空隙，一刀擊退四隻魔獸的進攻，而後輕輕落在艾絲蒂爾的眼前，握緊雙刀，擺好防禦的架勢。「咦？」還沒意會剛才發生什麼事情，艾絲蒂爾愣愣地望著眼前的背影，睜大了眼。 ──約書亞？「躲到我身後。」他低聲道。聞言，艾絲蒂爾立刻回神，往後退了幾步。接著，約書亞專心面對眼前四隻不論體型或噸位都高於他的魔獸，然後迅速估算自己的體力，最後，他握緊了雙刀，集中自己的精神，而後縱身一躍，只見一陣金色的光閃過，宛如一隻金色的眼睛，接著空中發出刺耳的啪茲聲，而那些魔獸彷彿受到雷擊般的顫了顫，接著就轉身逃走了。「呼……」約書亞無力的單膝跪下，不停地喘著氣──裂痕還未癒合的肋骨正因為他激烈的動作而刺痛著，四肢的傷口又被他激烈的動作扯開，雙腿使不上力，握刀的手都覺得隱約發麻…… ──以現在體力來說，這已經是極限了…… 慢了很多拍的艾絲蒂爾，這時還是不清楚剛才發生什麼事情──她只覺得一陣閃光過後，魔獸都害怕的逃走了。「啊，逃跑了……那，那個……約書亞？」艾絲蒂爾正想上前查看他的傷勢，約書亞卻比她先一步轉身，琥珀色的眼睛猛然迸出火花，破口大罵。「妳到底在幹什麼！！」「咦……！？」艾絲蒂爾眨眨眼睛，露出一臉疑惑的表情；但約書亞的怒火伴隨著焦急與多日來的情緒壓抑，燃燒到了極限，所以這一激發後就無法收拾。「跑到這種森林的深處來，被魔獸襲擊……明明還是個小孩子，就不要做這麼危險的事啊！妳總是做事這麼魯莽，起碼也確定了周圍的情況再行動啊！」他真的不敢想像，要是他再晚一步會見到什麼景象；要是他經過的路上有其他魔獸阻攔，她現在不是身受重傷，就會連屍體也不剩！她跟他不同，他就算立刻死也不會有人在意；但她擁有疼愛她的凱西烏斯，重要的朋友，還有那些感受過她溫暖的，其他洛連特的人們，都會為她的死亡感到痛苦、悲傷與難受，她難道不懂嗎！？「那樣的話……！」約書亞還沒來得及說完，被艾絲蒂爾的動作硬生生打斷，只見她露出微笑，從地上爬起來，雙手抓著某樣東西藏在胸前。「約書亞……嘻嘻，這正好。」她本來還在煩惱抓到這個大蟲子要怎麼收起來才好，因為她準備的收藏盒，連放那一隻都有點問題，剛好約書亞來了，給他看過再放回森林裡放生吧！「才不好！要是我不過來，現在妳就……！！」約書亞還沒說完，又被艾絲蒂爾的動作與聲音打斷。「來，看這個！」這時，艾絲蒂爾用雙手抓起那個她藏起來的東西──只見一隻身體比她的雙手還巨大的黑色獨角仙，直線形紅殼的身體跟一個咖啡碟差不多大，頭頂上那一上一下的尖角的長度大概也有羽毛筆的三分之二，它正揮動著毛茸茸的六隻腳，咯茲咯茲的在她手中掙扎。「……怎樣啊，約書亞。我終於捉到了哦！這個傢伙就是……『傳說中的那個蟲子』哦！！」約書亞看傻了眼，完全喪失語言能力，甚至忘記他接下來要說教的內容。「……什麼！？」錯愕凝聚在琥珀色的瞳孔內，好半晌，他才渾渾噩噩的勉強回神。 ──這也太大了吧…… 外型和一般的獨角仙無異，但國王級的體型，真的一度大到讓他以為是小型的魔獸，也虧艾絲蒂爾能抓到，他可是連聽都沒聽過──但是，這並不表示她可以為了抓蟲子而讓自己深陷險境！「嘻嘻……很厲害吧！？」艾絲蒂爾很滿足的笑著，這次她終於看到約書亞吃驚的表情了，上次只是匆匆一瞥，約書亞就又恢復到原來的樣子，這次應該沒那麼容易──多少，應該對蟲子有些好感了吧？聞言，約書亞忍不住板起臉正要繼續說教，但艾絲蒂爾卻在此時露出些許哀傷的表情，接下來的話語，再次讓他愣在原地。「?，約書亞……你如果有什麼痛苦的事……只要你不想說……我也不會問的。」她懂的，因為極度的哀傷，反而是用言語難以表達的；就像當初戰爭結束後，她明白母親再也不會睜開眼睛同她說話時，過度的自責與失去的哀傷，讓她有一陣子封閉自己，直到老爸回到家中，邊做著游擊士的工作，邊默默陪著她── 直到半年前，她才痛痛快快地在老爸懷裡哭了一場，然後一點一點地站了起來，找到自己的志向。 …… 這一席話，讓約書亞不禁睜大了眼，他定定地看著艾絲蒂爾略顯寂寞的小臉，還有快哭出來的樣子，胸口的心跳速度，不知為何突然加快了些許。艾絲蒂爾這時抬起頭，直視著約書亞的眼睛，微微一笑，與之前活潑開朗的笑容不同，這時的她，那抹笑容中夾帶著些許的體貼與包容，還有那抹經過悲傷，淬鍊出的堅強，讓約書亞不自覺地屏住了氣息。「我會一直等到約書亞和我說為止。」幾星期的相處下來，她不時會看見約書亞一臉抑鬱的神情，明明是很痛苦的事情，他卻強忍著什麼也不說──就只有那幾天發燒時作噩夢，在那之後，他彷彿是刻意地壓抑著。她知道自己什麼也不能做，約書亞的隱私她無權過問，想從老爸那邊打聽，卻發現老爸也同樣不知情，想來想去，她只好用自己能做到的方式使他打起精神。昨天，約書亞幫她包紮傷口，還有剛才氣急敗壞的說教，這些都是他關心她的表現──她感受得到，也了解自己這幾個星期以來的付出總算有了回饋──雖然只有一點點，但她相信以後相處的時間還很長，終有一天，他們能夠敞開心房接納彼此。作為布萊特的家人。「……在那之前，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簡單的話語，在琥珀色的眼底中，添加了些許的光彩──約書亞不由自主的僵在當場而無法動彈，他作夢也沒想到，明明該是什麼都不懂的艾絲蒂爾，卻把很多事情都看得透徹。 ──至少那個孩子作為她自己，還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應該做什麼。他一開始以為，她只是單純的想把她喜歡的東西加諸在自己身上，之後對她不知從哪來的不屈不撓的毅力感到不可思議，直到現在，他才理解艾絲蒂爾為什麼不顧他的臉色，一而再再而三地拿各式各樣的蟲子吸引他的注意力。深深吸了口氣，像是為自己說的話感到不好意思，或者是手中的獨角仙已經快被她捏到勒斃──總之，她轉換了話題。「……嗯，就是這樣。這個蟲子送給你！所以，你也打起精神來吧？」聞言，一幅類似的畫面跳到約書亞的眼前，那是在他來到布萊特家第一個星期，他第一次能踏出屋子去樹下休息的下午，艾絲蒂爾彎著腰，觀察著他的臉色，最後說出來的提議。 ──擺出這樣的臉可不行喔！ ──無精打采的時候呢，最好就是去做些自己喜歡的感興趣的事。從那之後，她就開始忙著捉蟲子，不管他究竟喜歡與否；她在用自己的方式讓他脫離悲傷，也許她是寂寞，但她卻會顧慮到他的想法，儘自己所能的幫助他。他一直無法理解這孩子到底在想什麼，又是為了什麼而那麼拼命地把每一件事情做好，儘管他很不賞光，甚至有時用言語惡意的打擊她。其實，答案在剛見面不久，她就已經說過了，是他自己沒有察覺。她，把素昧平生的他當做重要的家人在照顧，打從一開始就是如此。 ──不愧是凱西烏斯‧布萊特的女兒，堅強的讓他自慚形穢。約書亞閉上了眼，調整自己的神色，再睜開眼時又恢復到那副冷冰冰的樣子，唯有嘴邊的笑意漏了底。他盯著那隻差不多快口吐白沫的獨角仙，用他一貫的平靜語氣說道。「哼，這個蟲子就是傳說中的？也沒什麼大不了嘛。」「咦咦……！！」這下子，艾絲蒂爾不服氣地瞪大眼睛，抗議般的用力在約書亞面前揮舞──而被當作可憐犧牲品的獨角仙，身體內似乎傳來細微的碎裂聲。「沒什麼大不了！？明明這麼大！？」幾乎是每說一個字就用力一分，艾絲蒂爾的聲音倏地拔高，那隻獨角仙已經面臨快被捏到變形的危機。但在爭執中的兩人，或者該說，單方面抓狂的艾絲蒂爾並沒有注意，而約書亞是懶得提醒她──最好早點把它終結掉，免得他還要帶回家養，麻煩。思及此，約書亞刻意加重語氣道。「嗯，『完全』沒什麼大不了的……就這種程度而已嗎？」話落，還刻意用睥睨的目光瞥了獨角仙一眼，不屑似的轉過頭去。約書亞的態度讓艾絲蒂爾有些怒火中燒，她憤憤地把剛才費盡千辛萬苦才抓到的獨角仙用力丟在地上，跺了跺腳──那隻可憐的獨角仙還沒來得及喘息，勉強安全著地後，在原地立刻翻了身──才免死於艾絲蒂爾的踐踏下。艾絲蒂爾鼓起了雙頰，憤怒地揮舞著白色捕蟲網，挑戰似地對約書亞說道。「唔──你等著瞧，我絕對會讓你說出很厲害的！我會捉到更厲害的蟲子，保證讓你嚇一跳的！！」語畢，她鬥志昂然的轉過身，紅色的眼睛微微瞇起。「……約書亞！！你在那裡等我一下！」她的表情沒有任何沮喪，如同當初他嫌棄她的「收藏盒」一樣，總是叫他待在原地不要動，然後一個人又精力充沛的橫衝直撞；當時的自己還感到厭煩，而現在的他，卻覺得那小小的身影十分耀眼。確定她聽不見自己說話，約書亞小聲地自言自語。「……我已經，嚇一跳了哦。」 ──能讓我變成這樣。妳真是個不可思議的人呢……艾絲蒂爾。第一次感覺到焦慮，意識到自己真的在乎某個人的安全，希望她能夠露出更有活力的樣子，刻意說出違背自己心意的話──心中溢出的情感彷彿源源不斷似的，矛盾而愉悅，讓他忍不住泛起了一絲微笑。他邁開了腳步，隨手將雙刀收進腰間，跟了上去──不過，今晚回到家還是要告知凱西烏斯一聲，再放任艾絲蒂爾繼續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她會變成神秘森林內的魔獸的大餐。 --然後，我做了一個約定。 ──不是為了任何人，而是為了自己的約定。虛假的面具也好，刻意遮掩的過去也罷，現階段而言，艾絲蒂爾都願意給他機會，那麼他沒有放手的道理，也許在時間的助長下，他們的牽絆有朝一日會變得更堅強，就算是殘酷的真相也無法切斷他們── 他相信她，相信眼前對自己露出明亮笑容的美麗星子。他絕對不會背叛艾絲蒂爾，就算是那個治癒他心靈的魔法師，他也絕對不會讓對方有機會傷害艾絲蒂爾，因為這個名字，是他目前僅存在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理由。 ──這是能讓我這異類的存在。 ──留在這個和平的世界裡的咒語。他雖然依舊不清楚自己想要什麼，未來的目標又是什麼，但是他知道，如果能夠牽著她的手，一同在黑暗的道路上摸索，或許有一天，答案就會在道路的盡頭，等待著他。但是，如果當某天他傷害了艾絲蒂爾，他就會義無反顧的離開──那是他最害怕，也是最無法忍受的事情。 ──我也許會是這個世界上最怯懦的人。 ──妳會原諒我嗎？他不知道，曾經聽別人說過，當一個人愛的越深時，被背叛時恨的也越深；但他還是想賭一賭，儘管他知道自己面對的賭局是用自己作為籌碼，而且，要不就全面皆贏，要不就全盤皆輸。 ──比起繼續欺騙自己。 ──我更害怕這個。現在的他，實在沒有理由拒絕艾絲蒂爾伸出來的手。所以，等到自己背叛她時，再轉身逃離吧！到那時，他會主動切斷彼此之間的聯繫，讓她躲到安全的地方去。他會記住這點，就算艾絲蒂爾恨著他，他一樣會盡他所能保護她！這是他最後的讓步底限。 (待續) 後記：正在學習如何錄音中(心) 下次更新的時候看看能不能把直笛版星之所在貼上來吧XD 雖然我覺得應該是在這回貼...(因為下回很歡樂) 不過目前還沒錄(只錄了I swear) 晚餐過後再來拼星之所在錄音版= =+ 下次更新：1/15 --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61.230.72.161